秦大夫仔細把了脈,又問了幾個問題,寧奕馳一一作答。
意思是他不確定小姑娘是否恢複如常,但可以肯定的是,小姑娘比一般同齡娃娃要聰慧許多。
秦大夫聽完,又抓著沈靈舟另外一隻手來把了脈。
沈靈舟一直乖乖坐著,希望這位看起來像個老神仙的大夫能給她找出病因,再給她治好。
可惜,秦大夫把沈靈舟兩隻小胖手換來換去,把了好幾次脈,最終還是對著寧奕馳搖了搖頭:“世子爺,恕老朽無能,實在看不出沈姑娘無法正常言語是何原因,老朽推測當是先前磕到頭所致。”
“那可有什麼藥,或有什麼方法可以醫治?”寧奕馳問。
沈靈舟也眼巴巴看著老大夫,目露期盼。
秦大夫拱了拱手,抱歉道:“不明病因,老朽無法開藥。還是好生養著,興許日後慢慢就會恢複。或許,沈姑娘平日可以念念書,興許有助於恢複。”
這是沒得治了?那她豈不是要一輩子做個小結巴?現在她年歲小,這麼說話不覺得有什麼。
可一想到自己長到十幾歲,甚至二十幾歲,還這麼倆字三字地往外蹦著說話……
沈靈舟的腦袋瞬間就耷拉了,整個人蔫蔫的。
不能順暢自然地表達自己的想法,真的超級痛苦啊!她不想,她不要!
聽了秦大夫的話,寧奕馳一想也是。畢竟小姑娘的傻病也是過了大半年才恢複,這結巴的毛病想必也需得一些時日,於是拱手還禮:“有勞秦大夫了。”
常山去送秦大夫,寧奕馳看向椅子上窩成一小團的沈靈舟。
見小姑娘眉眼耷拉萎靡不振的小模樣,寧奕馳心有不忍,拉了椅子坐到她對麵,伸手摸了摸她頭頂的小揪揪,柔聲問:“為何不開心?”
明知故問。沈靈舟坐在椅子上,小胖身子一扭,趴在了椅子扶手上,有模有樣歎了口氣:“哎!”
三歲多的小奶團子,頂著一張奶嘟嘟的包子臉,卻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愁苦模樣。
寧奕馳實在沒忍住,輕笑出聲。
她都快愁死了,世子爺他老人家還在這裡笑,沈靈舟氣得坐起來,小臉蛋鼓鼓地瞪他:“壞哥哥。”
寧奕馳以拳抵唇,輕咳了一聲,正了正臉色:“舟舟,莫要心急。秦大夫說了,假以時日定會慢慢好起來的。畢竟你前陣子還傻著,這不也好了嘛。”
沈靈舟搖了搖小腦袋,又蔫了吧唧窩回了椅子上。
傻病好了,是因為她來了,而不是小舟舟自己好了的。
所以,假以時日也沒有用,她這結巴病,應該是好不了的。
見小姑娘垂頭喪氣,怏怏不樂。寧奕馳沉默了一會兒,起身走到書架那,翻出一本書出來。
隨後走回去,把小姑娘從椅子上撈起來抱在腿上,清潤低沉的嗓音帶著溫暖的鼓勵:“來,舟舟,以後哥哥每日都會抽空教你念書。秦大夫說了,多讀書興許有用。等你把這本書念順,想必就能能正常說話了。況且,你也該識些字了。”
啥?讀書?讀什麼書?沈靈舟定睛一看,好家夥,《三字經》。
她一個十七歲的大人了,才不要念什麼幼兒園小豆丁才念的《三字經》,更彆說還要天天念!還要把一本都念順!
一想到世子爺他老人家每天逼她念三字經的場景,沈靈舟頭皮一陣陣發麻,踢蹬著兩條小短腿去踹寧奕馳手裡的書:“不要不要,舟舟不要!”
往日裡,世子爺對除了老夫人以外的侯府眾人,一律冷若冰霜,淡漠無情。
可此刻,卻跟個爹似的,把書微微舉高躲著小團子撲騰不停的小短腿,耐心異常地抓起小姑娘長滿了肉窩窩的小胖手,指著書上的字,聲音溫柔得不像話:“舟舟來,跟哥哥念:人之初,性本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