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和大阿哥一來一往,三言兩語就將康熙遲遲不咽氣的原因推到了等皇長子回來。
太子心中鬱結,頓時頗有些後悔。
“太醫呢?”哭完皇上,大阿哥又開始尋麻煩,“你們就這樣任皇阿瑪痛苦不堪的躺著?一群混賬庸醫!”
太醫院眾人戰戰兢兢跪著,院判隻得請罪。
大阿哥冷笑,“到底是你們醫術不精,還是有人指使?”他意有所指的掃了太子一眼。
太子警告:“大阿哥,請適可而止。”
“皇阿瑪不過是從馬上墜下,你我都是習過騎射的,墜馬也不是沒有,應當知道,墜馬受傷是什麼樣的。”大阿哥振振有詞。
他這是故意扭曲事實!
太子剛想開口爭辯,隻聽大阿哥又說:“這群人,連區區的墜馬之傷都救不了,還敢妄稱自己是國手。不論是真的醫術不精,還是有人指使,本阿哥自會替皇阿瑪爭個公道!既然宮裡的太醫救不了皇阿瑪,那就召民間的名醫。”
“大阿哥!”太子咬牙切齒。
大阿哥緩緩說道:“我就不信,皇阿瑪洪福齊天,還能讓邪祟侵害?”
惠妃一唱一和,“是啊太子,皇上乃是真龍天子,有上天庇佑。本宮雖久居深宮,但也知道民間臥虎藏龍,高手如雲,太子不妨試一試,宮裡麵的太醫們所見的疑難雜症太少,不像宮外的大夫見識多,曆練多,為了皇上的龍體,請太子一定試試。”
康熙飄在半空中,緊緊盯著殿內的局勢。
見太子對大阿哥和惠妃的話毫無辯駁之力,康熙隱隱有些失望。
不過,聽到大阿哥和惠妃的話,心裡那杆秤有些傾倒,一邊期盼著胤礽能狠下心來殺他,一邊心裡又隱隱期待著自己或許,也許,大概,還有一線希望。
……
閏月走出正殿,清冽的空氣湧入口鼻,她才覺得身子好受些。沒有那些複雜的氣味,眼睛也好受些。
徐貴人跟在她的身後,三步一回頭,依依不舍的離開正殿。
她還抹著淚,抽噎道:“皇上真的會好起來嗎?”
“民間大夫的醫術真的能比宮裡的太醫還要厲害嗎?”
……
她喋喋不休的問著,也不知是在問誰。
閏月一字一句的聽著,沒有回答半句話。
皇上要是能康複,日子又要回到從前去。並不是不好,對於無寵的她來說,不用伺候皇上,日子清閒沒人打擾,也能過下去,但每月一次給四妃請安,三月一次給太後請安,逢年過節時給仙逝的太皇太後以及三位皇後祭奠……勉強也可以忍受。
回了鹹福宮,見阿布正在舀水洗衣,洗的自然不是閏月的衣服。
閏月淡淡道:“你去永和宮吧。”
阿布眼中迸發出極大的驚喜。
她見阿布迅速轉身,衝進裡屋拿出一個包袱。出來後愣了愣,朝著閏月服了服身子。
這是閏月第一次看見她心甘情願的行禮。
目送阿布離開,閏月轉身,沒有看見,虛空中飄著一個人,緩緩向她而來。
康熙看著宮門之上鹹福宮三個大字,凝視許久,關於鹹福宮主的事情突然閃入了腦海。
蘇州,王家,貴人,鹹福宮……
他本想追來看看,那個虛偽的女人到底是誰。
不料竟會踏入鹹福宮。
經年舊事,絲絲縷縷湧入腦海。
康熙不記得她的名字,但能想起她是蘇州知縣王柱國之女。康熙記得,在他麵前,王氏總是低眉垂頭,問她話,半天也不吭聲。
美則美矣,卻是個沒有靈魂的木頭腦袋。
康熙喜歡的是美貌靈秀的才女。
他哪裡知道,這個該死的女人表麵沉默,心底竟然在詛咒他!
康熙怒火中燒,他倒是想看看這個女人,除了表麵詛咒之外,可有使什麼陰險手段。
康熙緩緩移進去,見鹹福宮內空曠寂寥,老大的宮殿裡除了方才那跑掉的宮女之外,竟然隻有王氏一個人,他皺了皺眉。
閏月走進內殿,翻箱倒櫃拿出自己幾件壓箱底的旗裝,比起其他顏色的衣服,這幾件都會顯得稍微低調一些。
康熙疑惑,不明白她想做什麼,她拿的那幾件衣物都略厚,一看便是深秋入冬時所穿。此時正式夏末,拿這些衣物出來還是太早了些。
康熙盯著她的動作,隻見她將衣物堆在木盆裡,拿到外麵吉祥缸旁邊,又拿起方才那跑掉的宮女遺留在一邊的木錘,舀了幾勺水,竟然開始洗衣了。
康熙忘記了發怒,滿臉都是震驚。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妃嬪親自浣衣。
以他看來,天子的女人,一旦得了封位,不論位置高低,都是主子,哪個主子會去做奴才的事?
浣衣局的人都死光了嗎?竟然讓主子洗衣服?
令康熙震驚的不止於此,盯了幾天,除了洗衣,他還看見王氏親自去膳房拿膳食,親自縫補衣衫,親自繡花……
閏月的所作所為顛覆了康熙的認知,讓他一時忘記了來意。
他實在是不明白,王氏好歹也是貴人,怎麼能混成這樣?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