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的敖白起來後隻覺得有些精神萎靡,其他倒還好,大概是因為她沒有完全喝斷片,當她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時,她還能想起個一二,隻是那種虛幻的感覺比起回憶更像是夢境一般不真實。
若不是她的桌子上還擺著一束玫瑰,椅子上還搭著那條黑色鬥篷,恐怕她還真以為自己是喝多了喝出了幻覺。
最終她還是接受了魅影的鮮花,畢竟那時候那孩子一本正經的說話方式在敖白看來太過誇張,讓她都有種如果她搖個頭對方就會立刻哭給她看的蜜汁錯覺,所以她挺大方地收下了,還說一定會找個花瓶將它們插起來。
那一刻,魅影臉上綻放的驚喜而又燦爛的笑容敖白到現在都不能忘,這讓她很想吐槽孩子你人設崩了。瞧他那明明挺雀躍還努力克製自己的悶騷模樣,敖白琢磨著這家夥是不是從小就沒送過彆人禮物,哪怕送出去了彆人也給他退回來,所以他才對她的接受如此高興。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埃裡克那家夥將自己整成神出鬼沒的幽靈模樣,還動不動威脅恐嚇人家……被大眾拒絕排斥恐懼的他應該也沒機會給彆人送禮物拉進關係吧?難怪那孩子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因為從來沒乾過這事嘛,他給她送花大概也是因為她當初說給女孩子送花總不會出錯那句話,他不想出錯。
嗯,敖白大概並不知道自己的重點從頭歪到尾。她猜對了一半,然而某方麵情商為負的她卻猜錯了最重要的一半。
既然他給她送了束花表達對兩人第一次合作演出成功的祝賀善意,那麼她是不是也應該反手送他點什麼玩意兒?敖白盯著那束玫瑰摸著下巴思索著,她突然發現自己其實對魅影的了解甚少,除了他喜歡音樂和克裡斯汀以外,她啥也不知道。
要不,她直接將《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手稿送給他?
不不不,那可是她準備留著以後和柏遼茲先生交換的。
送他一個樂器?那誰知道他家有啥樂器又沒有啥樂器,照他那尿性說不定家裡的樂器都能組成一個樂隊了……話說他家到底在哪?她怎麼總覺得無論什麼時候她都能碰到他,他怕不是直接住劇院裡了吧?
那再不濟就直接送酒?送巧克力?送配飾?那家夥雖說常年一身黑,但衣著搭配品味挺高,學著那些貴族紳士倒學得有模有樣,說不定內裡挺騷包?
算了,想不出個所以然的敖白決定改天碰到他直接問。《羅密歐與朱麗葉》的首演成功並不代表著她可以就此鬆懈,實際上還有大把的後續工作等著她,而且,她也得好好想想她的下一部戲是什麼了,她總不可能靠著一部戲啃一輩子老本吧?
這樣的話,她也得開始籌備招收更多的演員和場務。而《羅密歐與朱麗葉》的票價也不可能一直這樣低下去,隨著行情的火爆,她也得琢磨著漲點價,前期投入過多,她必須多撈點本回來才行……
想到這裡,讓接近中午還賴在床上的敖白有一種突如其來的負罪感,她立刻從床上跳下來,飛速梳洗打扮以後衝進廚房,這一路上卻發現原本在前幾天還忙忙碌碌的劇院變得冷冷清清看不見幾個人影。
敖白略微想想就知道緣由,眾人緊繃的弦終於在昨晚得以釋放,在慶功酒會上鬨得太high的他們大概此刻還處於宿醉中,還好她之前特地在首演之後空出一天休息,就他們這種狀態,如果今晚有演出那還怎麼上啊?
敖白搖搖頭,準備去廚房給自己搞杯咖啡煎個雞蛋之類的充充饑,推開門卻發現威爾早在不知什麼時候就來到了廚房,並且正在給她準備豐盛的午餐。原來他早就知道昨晚喝得爛醉的廚子不可能今早準時起來做飯,而他也摸準了敖白工作狂的尿性,於是就提前準備了。
“昨晚你沒有喝酒嗎?”敖白有些奇怪,在她記憶裡她依稀記得昨晚她看到了他的身影。
“喝了一點,但沒有多喝。”威爾恭敬回答。
這孩子看起來沒多大,放現代恐怕是剛剛入大學的年紀,卻如此早熟自律,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敖白搖了搖頭,接過威爾手中的長柄木勺,對他擺擺手做了個驅趕的手勢:“你去一旁坐著吧,接下來就交給我,這一天就是你們的假期,你總得學會放鬆才能做得更好,威爾。”
溫暖的燈光下,手執長勺低垂著眼漫不經心做著飯的少年,那輕聲細語的溫潤嗓音和噙著淡淡笑意的櫻色嘴角將周圍的空氣都染上了一分暖意。威爾呆呆地望著他,隻覺得這一刻,歲月靜好,讓他破天荒地沒有認為讓敖白自己做飯是一件非常失禮和失責的行為。
當敖白將一碗炒麵放在威爾麵前時,她隨口問了一句:“你有看到克裡斯汀嗎?”
過了好半天威爾才機械地搖了搖頭。
“我去看看她,你吃完了順便洗個碗吧,我討厭洗碗。”敖白說著,端著自己和克裡斯汀那份炒麵離開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