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 等等, 彆衝動。”奈特利趕緊拉住了敖白, “你這樣隻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什麼麻煩?有麻煩也能用金錢解決, 難道要等到那個小白臉渣滓動手打人的時候再動手嗎?”敖白掙脫了他的手。
奈特利有些無奈,不過他還是一隻手堅定地抓住了敖白充當凶器的椅子, 目光柔和安撫地望著敖白,格外認真地壓低聲音說:“相信我,奧利, 你這樣衝進去隻會將事情鬨大。很明顯那位小姐是和這位先生……”
“人渣。”敖白糾正了奈特利的稱呼。
“好吧,人渣,她和一位人渣私奔了,如果你衝進去將事情鬨大, 隻會毀了那位小姐的名聲和後半生,你是想幫助她的, 對嗎?那就交給我吧,請你相信我,我會將這個事情處理妥當的, 畢竟,我也很想拯救那位小姐幫助她脫離苦海。”
在奈特利真摯的目光注視下,敖白想了想,慢慢鬆開了抓著椅子的手, 奈特利趕緊將椅子放到一邊。
“那你想怎麼做?”敖白問。
“難道你沒有聽見剛才那位先……人渣稱呼那位小姐為‘彭伯利莊園的達西小姐’?”
“所以?”敖白挑了挑眉, 她的確聽到了, 她也當然知道彭伯利莊園和達西這兩個名字聯係在一起代表什麼, 不過她認為那位達西先生與現在如何拯救達西小姐此事並無多大關係。彆說她是達西小姐了,就算不是,隻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要不是奈特利攔著,敖白也會毫不猶豫地抄起椅子衝進去。
“……所以達西先生比我們更有資格處理好他們家的私事。”奈特利歎了口氣,解釋著,明明他的小朋友挺機靈敏銳的,怎麼一到這種事情上就變得格外衝動呢?很顯然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讓他們內部私了,沒有彆的什麼原因,社會風氣就是如此,“我們隻用留住他們,再通知達西先生就可以了。”
“留住?”敖白眉毛一挑,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
“對,隻是暫時將他們留在這裡,而不是將他綁起來。”知道敖白在打什麼鬼主意的奈特利無奈地警告,見敖白不以為然,他又說:“算了,我去借點錢給他們吧。”
奈特利等了片刻,才走到房門前敲開門,以打擾休息為由讓房內的兩人小聲點,順便還說他依稀聽到他們是因為錢的事情爭吵,他表示隻要他們倆能一直保持安靜到他退房回家,他就會借點錢給他們應應急。
見維克漢姆收了錢摔上門,敖白還是覺得直接將人渣打昏綁在房間裡比較實在,至於那位可憐的倒黴小姐,如果她執迷不悟非這渣男不要,也就一起綁起來扔給達西自己處理算了……不過聽那房間裡的發展勢頭,人渣都把達西小姐罵哭了,她應該馬上醒悟才是,這種為了錢追求她的鳳凰渣男她還留著對方乾嘛?留著過年嗎?
奈特利見敖白似乎還沒有放棄使用暴力手段解決問題的想法,他隻好將敖白拉進他的房間,關上門,才壓低聲音和她說道:“奧利,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隻要是一個正直的紳士,麵對那種事情都會憤怒,但是你最好不要因為憤怒而喪失理智,你是一個聰明的家夥,你明白我的意思。”
“就是因為明白,所以才不甘心。”敖白歎了一口氣,“為什麼在主持正義和公道的時候,人們往往的關注點不是男性所犯下的錯誤和女性受到的屈辱和蒙騙,而是認為女性的品行一定有問題。凶手逍遙法外,受害者卻成了那個聲名狼藉的人,這不公平,而這樣的不公還少嗎?就連所謂的紳士風度,本該作為男士們個人修養而存在的風度,不知在什麼時候卻變成了性彆歧視的理由。”
奈特利沉默地站在原地。他本以為敖白隻是因為憤怒而喪失了理智和風度,但他何曾想到敖白的憤怒和無奈不僅僅是針對這一個孤例。他的小朋友道出了這個社會上被大部分人約定俗成卻又閉口不談的現實,他的觀點在那些惺惺作態的紳士們眼中甚至有些大逆不道。
奈特利對待他人友善並不是因為他沒有階級或性彆差距觀念,而是因為他懂得尊重和同情地位比自己低下的人,對待女士也要體現紳士風度。不可否認,他也已經默認了這種現實,有時候他也會認為懂得淑女之道的大家閨秀更加優秀……
顯然,奧利弗·納德加,他的朋友,比他更為高尚。
敖白並不知道自己的感歎帶給奈特利多大的觸動,她隻稍作感歎便不再多談,反而將注意力放在了如何通知達西先生上。敖白認為因為購買船隻的交易這些天以來造船廠一直在和達西聯係,所以這個任務就交給她就行了,奈特利先生隻用盯好維克漢姆的動向。
敖白將奈特利的沉默當成了默認,於是她離開了旅館,找了一輛馬車,趕往自己的造船廠。現在時間已經接近深夜,造船廠的工人們早就回家休息,隻剩下幾個盯梢保安留在廠中。敖白來到被她單獨劃分出來的銷售部辦公室,在部門負責人的桌上,找到了和達西先生來往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