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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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給我一杯美式,去冰。”

牧奇拿了取餐號,找了一處靠窗桌子坐下,凝神看向馬路對麵大廈,視線從大門口紫色牛頭簡筆“牧行集團”招牌往上移,不少樓層仍亮著燈,不少員工時值大年三十仍自行加班。

最後,他視線落在頂層。

不知道牧清瑤什麼時候來。

目光沉了下來,也不知道,關於阿圓,他們又知道多少。

突然,他左手感受到了異常冰涼液體,伴隨著男孩驚呼聲——

“抱歉,我不是故意,紙,這裡有紙快擦擦……”

牧奇蹙眉抬著手,手背上全是冰咖啡,又濕又黏,他接過男孩遞來紙,不住地擦著手。

男孩不停地道歉,“對不起,我剛才注意力不太集中沒看路,絆了下腳手裡咖啡就滑了出去,您看這表還能用麼,有問題話我賠您維修費……”

牧奇當即看向手表,表盤表帶上都沾著咖啡,屏幕光變得暗了好幾個度,估計表盤裡麵也有進水。

他立馬把手表取下來,用紙巾裹住。

與此同時,送餐服務生看到他們這裡糾紛,連忙快步走了過來:“這位顧客,我們休息室有吹風機,我給您把手表拿去烘一下,看能不能挽回點您損失。”

就說這麼會兒話功夫,表盤又暗了些,牧奇沉吟片刻,將手表遞給他。

服務生一手接過手表,一手將咖啡遞到他桌上,“您冰美式,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那男孩仍一臉愧疚,尷尬站在旁邊不知道如何是好,牧奇拉低帽簷,擺手示意無事,讓他走了。

鬨了點小插曲,待服務生拖乾淨地麵,他又坐回位置上。

偏頭再次看向牧行集團大門,依舊沒有牧清瑤出來身影,難道是生了什麼變故。

後備箱有一些剛買凍肉還得儘快放進冰箱冷藏,不然會影響口感,阿圓嘴巴挑,喜歡吃新鮮肉。牧奇有些不耐地握住咖啡杯。

阿圓估摸還在睡覺,也好,讓他多休息一下,今晚還得熬夜守歲。

隻是,等到身邊顧客都換了一波,牧清瑤依然沒有如約而至,牧奇食指敲了陣杯壁,終是按捺不住起身,大步走向點餐台,“請問現在幾點了。”

服務生看了眼手機時間,“11點16分。”

牧奇覺得蹊蹺,距離牧清瑤那則短信,兩個多小時過去了,她至今沒有出現。

“麻煩把我手表給我。”

服務生聞言,去了員工休息室,很快將表拿了出來,雙手遞上,“非常可惜,已經第一時間用了吹風機,但它內部可能因為進水有所損壞,死機了。”

牧奇接過手表,摁了摁屏幕,漆黑沒有反應,他放進口袋,道了聲謝,轉身便走。

過了馬路,他快步行至大廈前台,對前台員工急道:

“您好,我想找一下牧清瑤。”

前台打量著他頭戴帽子臉戴口罩將自己遮得嚴實樣子,心頭警惕,“不好意思,請問您有預約嗎?我們牧經理不接受任何非預約形式麵見。”

見牧奇不語,前台繼續道:“您可以留下姓名和聯係方式,稍後我和牧經理助理聯係,再給你安排……誒,不可以,您不可以就這樣進去……”

牧奇眼疾手快地躲過她阻攔,撐著安檢欄杆一躍而過,摁了電梯上行鍵,身後響起雜亂腳步聲,他回頭看了眼,是拿著警棍衝來保安。

他對著電梯鍵一度長摁,似乎這樣電梯就能快點到來,可倒黴是,麵前這撿電梯去是下行方向,要去地下停車場才會上行。

眼看著保安們就要衝過來,牧奇抿著唇,打算走綠色通道。

這時,電梯門開了,傳來驚訝一聲:“哥哥?”

牧奇猛然停下,看著牧清瑤正握著手機從電梯裡出來,見他一臉激動之色。牧奇一把捏過她手腕,往大廳角落裡帶。

保安們看到自家經理被持,高呼讓牧奇站住,卻見牧清瑤朝他們抬手下壓,讓他們不要跟過來。

他們莫名其妙相互對視,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最終停下腳步,在一個比較遠距離,警備地看著牧奇。

牧清瑤揉了揉被牧奇捏紅了手腕,謹慎地左右掃了眼,小聲道:“哥哥,我正要給你打電話,結果打不通,你怎麼來公司了?”

牧奇耐心告罄,“不是你給我發短信讓我去對麵星巴克等你?結果你一直不來,我隻好來找你。”

牧清瑤懵了下,“什麼短信,我沒發過啊……”

牧奇眉頭深皺,心跳漏掉半拍,還欲再說話,卻被牧清瑤打斷:

“哥哥,時間緊迫,趁現在有機會,我長話短說。”

“我媽不是我媽,她是個怪物。”

牧奇怔了怔,沒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牧清瑤再次戒備地瞥了眼四周,湊近牧奇身前,“這樣說也不準確,應該說她有時候是我媽,有時候又像被什麼控製了似,變成一個怪物。我被她蒙騙這麼多年,也是訂婚前夜才發現。

“那天夜裡我和王博浩因為一點小事吵架了,吵得特彆凶,甚至鬨掰到想要把第二天訂婚宴取消,那天是我說話太衝觸及到他底線了,他特彆生氣,我媽就去王博浩那說好話,疏通我們關係,我雖然懊惱但我拉不下臉麵去道歉,本以為王博浩這次不會原諒我,沒想到他立刻回來跟我和好了,好言好語,就像從來沒生過氣一樣,我那時候很開心,但我也很好奇我媽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把他說動,問他也不說。

“那天夜晚王博浩突然起床,我被他起床動作吵醒了,迷糊間和他說話,他也不理我,我很奇怪就跟著他後麵,發現他進了我媽書房,然後我發現了件可怕事。”

說到這裡,牧清瑤臉色不太好:

“就我媽眼珠子變成了藍色,特彆詭異,對著王博浩說,小瑤脾氣不好,你要多擔待一些,你很愛她,你會永遠和她在一起。就很奇怪語氣,像催眠一樣。”

牧奇愣住,眼珠怎麼會變成藍色。

牧清瑤想想就後怕,“但我當時太慌了,逃跑時候不小心撞到了門,發出了動靜,叫他們發現了。我媽當時就出來了,用她那藍眼睛看著我,還摸我頭,說:你會忘記今晚事,明天醒過來一切如常。”

“我當時都要嚇死了,嚇得話都不敢說一句,隱約感覺到她在給我施法術,我就將計就計假裝被她催眠了,獨自回了房間,嚇得一晚上都睡不著。後半夜王博浩也回來了,但我發現他好像開始無時無刻不在觀察我動態,再就是我發現我手機、電腦也被我媽收走了,而在手機被收走之前,我和你通話時候叫你彆來,也是因為這個。緊接著,第二天家裡來了幾個壯漢監視我行蹤,房間裡還安了攝像頭。

我猜她雖然對我施了法術,但她還是對我產生了懷疑,怕我把她事情說出去。”

牧奇瞳孔微張,這樣駭人聽聞事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牧清瑤:“不過我發現一件事,就是我一旦意識到她真實麵目後,她那法術對我就不起作用了,後來每次我都是裝作法術起效。我甚至在想,她是不是曾經也常常對哥哥你還有爸爸用這個法術,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牧奇心頭一驚。

牧清瑤有些欲言又止,終是說道:“哥哥,你那朋友是不是人參精啊?”

牧奇臉色一變,扶住她肩膀,“你是怎麼知道。”

牧清瑤:“是無意間聽到我媽說,說什麼找了這麼多年,總算找到了,竟然就在哥哥你身邊。那天我在家裡看到那個男生會瞬間移動,就猜到他身份了。後來我媽讓我打電話叫你來家裡,我隻能委婉地在電話裡表達全家就你一個人是單身,讓你一個人來,好在你聽懂了。”

牧奇麵色發白,他當時隻是湊巧,阿圓其實和他一起去了,不過一直以人參樣子躲在口袋裡。

牧清瑤一股腦把自己做過事都吐露出來,企圖自己在哥哥心中找回點好感,“就我媽不是會變藍眼睛嗎?我發現我們家那麼多貓崽都是藍眼睛,我就懷疑我媽和貓之間有問題,所以我那天說什麼脫毛,把毛除了,其實就是想暗示你這貓有問題,當時我已經被徹底監控了,隻能暗示到這個份上,不知道你聽懂了沒有。”

牧清瑤觀察著他神色,“哥,你應該聽懂了吧?我看你今天大年三十也不打算回家,千萬不要回來!我偷聽到我媽說今天好像有行動,什麼一年年末是天地紫氣最弱時候,是動手最好時機。說來也是奇怪,就在剛剛我發現監控我人不見了,就立馬跑下來想要去找你說這事……”

她話音還未落,牧奇就已大跑離開,神色匆匆。

·

城郊公路。

汽車即將進入盤山公路段,湯傑帆將車速減慢,“我說小圓圓,什麼重要東西一定得在大年三十去拿,叫個同城閃送也行啊……”

阿圓麵色凝重,不說話。

湯傑帆撇撇嘴,一路上他已經問了這個問題不下五遍了,阿圓都不吭聲,但從其表情可以觀出,應該是個很重要東西。

也不知道這阿奇怎麼回事,電話突然打不通,是沒充電麼。

不過湯傑帆覺得出來一趟也好,省得在家被拉著和七大姑八大姨打麻將,非常無趣。

導航提示即將到達目地,湯傑帆勾著腦袋看那幢巍峨彆墅,“好家夥,知道阿奇家有錢,沒想到這麼有錢。”他是第一次來,連連感歎了好幾句。

“經理,我們就把車停在這,不要停在彆墅門口。”阿圓連忙出聲。

湯傑帆看著麵前這塊凹凸不平草堆,納悶彆墅門口那麼好停車場不停為什麼要停這,但還是依言停下。

踩刹車時候,湯傑帆忽然意識到,“哎呀剛才出門匆忙沒想到,這來一趟是不是要買點禮品?怎麼說都是過年空著手進去是不是不太好……”

阿圓解開安全帶,“經理你就在這裡等著我,不用進去。”

湯傑帆:“啊?”

他還沒反應過來,阿圓便拉開車門:

“經理,一會兒我回來了,立馬帶著我就走,其他事我過後再和你解釋。”

湯傑帆也解開安全帶,“不是……你等等!”

阿圓補充了一句,“如果我一個小時沒回來,經理你就進去找我。”

湯傑帆稀裡糊塗地看他走遠,阿圓這架勢不像是去拿東西,倒像去偷東西。

阿圓走到牧家彆墅斜對麵下行草坡上,蹲下觀察著彆墅情況。

從外表看上去,和之前那兩次來時候無異,看不出什麼名堂。

大搖大擺進去是不成,阿圓雖猜不透家裡紙條是誰留,但他深知這房子裡定有威脅,對方極有可能是用缺缺作餌,目是為了引誘他出現。

他現在還想不明白究竟是在什麼時候暴露了什麼?難道是闖牧清瑤房間那次?

他深呼吸,當務之急是把缺缺找到,如若不成功,他先瞬移離開,再從長計議。

阿圓思索片刻,隨後周身靈光一閃。

下一刻,出現在彆墅四樓。

上一次來,他把一到三層都找了個遍,現下隻剩這第四層沒來過。

他靠近四樓欄杆,往下望,發現牧庭西正在窗邊打電話,臉上帶著客氣笑容,像是在給誰拜年。

家裡沒有來親戚,放眼望去,依舊是三三兩兩在做衛生傭人。但阿圓突地覺得這房子看上去有些令他心煩。

上次來時候還沒有這種感覺。

就在這時,身後樓梯忽然響起了腳步聲,還伴隨著對話:

“徐管家,大門口福字貼了麼。”

“還沒有,我現在就命人去。”

“再弄串鞭炮裝飾掛在這瓶梅花上,看著喜慶。”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