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1 / 2)

明玉一望見不遠處的和敬公主,就被她的頭飾亮瞎了眼。

哇哦,好大一個牛角啊,不過是倒著的!

這還不是普通的牛角,上麵還鑲著珊瑚、瑪瑙和鬆石呢。璀璨璨,亮閃閃,彰顯著和敬公主的尊貴身份。

明玉看呆了,根本轉不開眼。

和敬公主在一群侍女的簇擁下,帶著一男一女兩個孩子,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了過來。

“外麵風大,郭羅瑪嬤怎麼出來了?在裡頭等著我就好。”和敬公主攙過正要行禮的覺羅氏,帶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又回了正堂。

和敬公主被請了上座,覺羅氏坐在她身側。其餘人向公主請了安後,也都按身份品級依次落了座。

不過明玉還沒回到她的專座——額娘納蘭氏的膝蓋,就被和敬公主叫住了:“玉兒過來,讓你和敬姐姐好想。”

明玉乖巧地走到了她跟前。和敬公主一把將她撈起放到了膝蓋上,姿態輕鬆得很。嘖嘖,這力氣不小嘛。和敬公主,看來不是那種嬌滴滴花一樣的公主。

“不是一直盯著我的頭飾看嗎?我抱著你,讓你看個夠呀。”和敬公主笑著說道。

和敬公主的牛角頭飾,以及身上穿的衣服,俱是蒙古裝扮。和敬公主的額附是科爾沁蒙古王公色布騰巴勒珠爾,乾隆舍不得愛女遠嫁,所以把額附留在了京城。於是和敬公主雖然撫了蒙,但仍是留在了京城。乾隆愛女之心,可見一斑。

婚後,和敬公主和額附色布騰巴勒珠爾夫妻恩愛,琴瑟和諧。和敬公主考慮到額附的家鄉習俗,常作蒙古裝扮,府裡也常備蒙古風味的吃食。

“和敬姐姐。”被指出盯著她的牛角看,明玉頗有些不好意思,“您都好久沒來看我啦。”

和敬看向她的眼神十分溫柔,還帶著幾分懷念:“本來一個月前就要來看你的,沒想到你不過進宮一趟,就出了那樣的事。幸好老天保佑,有驚無險。玉兒,可嚇死我了。”眼裡隱隱有些淚意。

和敬的嫡親弟弟,同是富察皇後所出的悼敏皇子永琮,就是薨於天花,當時,也不過是明玉這般大的歲數。和敬公主乍聞明玉在宮裡染了這樣的惡症,又憶及了當年之事,實是又驚又怒,又恨又痛。

還好,明玉扛過來了,她是個有福的。可惜,永琮福薄,長眠地下陪伴皇額娘和二哥去了。

納蘭氏寬慰道:“公主不用擔心,玉兒沒事了。往好處想,玉兒遭此一劫,可終身免於天花之疾,也算是好事。”

和敬公主說道:“九舅母心胸豁達,為人樂觀。本宮不能比也。”

覺羅氏歎了口氣:“和敬,你想開點,彆總是悶悶不樂的。要不,讓玉兒到你府上去住一段時日?”

和敬公主微笑:“我求之不得呢。玉兒,來和敬姐姐府上住個十天半月的可好?姐姐府上有好吃的哈達餅、蜜麻葉、拔絲鮮奶,還有烤全羊和串燒鴕鳥,讓你放開小肚皮吃個夠!”

明玉不爭氣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正要忙不迭地點頭呢,就感覺似乎被一道目光不太爽地望著。轉頭一看,喲,隻見覺羅氏腿邊一個眼睛大大臉頰鼓鼓的可愛小女孩不高興地瞪著她。

“塔娜!”明玉朝她揮揮小手。塔娜就是和敬公主帶過來的一對孩子中的那個女孩子,和那個男孩子同是公主和額附所生的孩子。

塔娜“蹬蹬蹬”跑了過來,抱著和敬公主的腰就開始蹭:“額娘,我不要明玉到我們府上來。明玉一來,額娘就隻疼她,不疼我了。”

明玉尷尬了。這個,跟小女孩爭她親娘的寵?她不是有意的啊。

和敬公主笑罵道:“額娘怎麼會不疼塔娜呢,塔娜是額娘的寶珠,額娘最疼的就是你了。不過,額娘也疼你玉姨呀,好段時間沒見了,額娘也想得很。”

“還有啊,塔娜,額娘提醒過你多少次了,玉兒是額娘的表妹,是你表姨。你已經長大了,不可再沒大沒小地直呼玉兒的名字。”

塔娜不高興地撅起了嘴:“明玉明明比我還小兩歲呢,我才不要叫她姨,她應該叫我姐姐才對。”

和敬公主微微沉了臉:“塔娜,不得任性,多學學你哥哥。”

塔娜的哥哥,鄂勒哲特穆爾額爾克巴拜,已經走到了明玉跟前,向兩歲半的她行了個絲毫不打折扣的晚輩禮:“玉姨。”

明玉更尷尬了。那個,侄子侄女比她大,實在是挺不好意思的啊。忙擺手:“鋼鐵小寶,不用這麼客氣。”

鄂勒哲特穆爾額爾克巴拜頓時微微抽了抽嘴角。鋼鐵小寶這個名字,他每次聽到,心頭都有些淩亂。

不就是因為皇郭羅瑪法給他賜的名字太長了點嗎?玉姨年紀小,嫌記不住。於是他就好心地,認真地,把自己的名字拆解了講給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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