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貴妃(一更)(1 / 2)

數日後,明玉的印章還沒刻好,女夫子已經到了。

自此,明玉開始了她痛並快樂著的學習生涯。

女夫子姓嚴,人如其姓,對明玉這個學生要求非常嚴格。嚴夫子年輕的時候曾是謙太妃跟前的大宮女,才學、規矩、教養都是受過宮中洗禮的,樣樣不差。

不論是詩詞歌賦,還是琴棋書畫,亦或騎射禮樂,嚴夫子每一項都拿得出手。明玉對她十分佩服,學得也很是認真。

明玉生性聰慧,學習進度比起尋常官宦人家的姑娘要快上好多。呃,除了一樣,女工針織!

女工針織,簡直是要了明玉小命啦。

明玉坐在比她臉還要大上幾倍的繡棚前,瞪著擺在身側的針線盒子就跟瞪仇人似的,可恨了。

唉,她心靈,在某些方麵也手巧,可是女工針織這一方麵,她真的是無能啊。上輩子的時候如此,這輩子的時候,還是如此,半點長進都沒有!

明玉猶記得,她在後世的時候,有一陣子編織、裁剪這些活動在女孩子們中十分風靡,她興衝衝地跟了風,然後……默默地丟掉了不知道多少廢料。

她,該死的完全學不會!就是最簡單的那種編針,對她來說也是太難太難了!

她永遠都搞不清楚下一針該怎麼繞,也永遠也想不通為什麼編針在某些女孩子手裡就能靈活得跟條蛇似的呢?

而女工針織,比起現代的編織要難上不知多少倍!明玉實在是欲哭無淚啊。

所以,平時的乖乖勤奮好學生,遇上女工課的時候,就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懶學生、壞學生,能偷奸耍猾就偷奸耍猾,能敷衍就敷衍,能找外援就找外援!

嚴夫子無法,隻好向納蘭氏告了狀。

納蘭氏恨鐵不成鋼:“玉兒,你怎麼能這樣呢?”

明玉笑嘻嘻地抱著她的腰撒嬌:“額娘,可是我就是學不會嘛。您就大人有大量,饒了我,許我不學女工可好?”

納蘭氏堅決搖頭:“那怎麼能成?玉兒,女孩子怎麼能不懂女工呢?你一次學不會,那就學多幾次,勤能補拙。本就沒天賦,還偷懶,你咋這麼能呢?”

“可是……”明玉向她展示自己手指上的針孔,“就一上午的功夫,你看我都被繡針刺了好幾個洞了!”

納蘭氏拿過藥膏,熟練地給她搽上:“哪有好幾個,我數了,也就區區三個而已。這就喊苦喊累了?我當年學的時候,一天下來,十個手指沒一個是完好的,第二天不照樣忍著疼繼續學?”

咦?

明玉眨了眨眼睛,笑嗬嗬道:“額娘,我知道我為什麼學不會了,原來是像您呀?”

納蘭氏被窺破了舊事,有些尷尬地咳了咳:“那又怎樣?額娘跟你一樣沒什麼天份,但還不是熬過來了?不說旁的,給你們幾個做做寢衣,縫個荷包還是成的。”

明玉疑惑道:“有嗎?我哪件寢衣是額娘做的?還有荷包,不都是舒嬤嬤給我繡的嗎?”

納蘭氏理直氣壯:“你的寢衣多了去了,你個子長得快,還是個喜新厭舊的,我一時哪還記得起來是哪件?至於荷包,雖然外頭是舒嬤嬤繡的,可是荷包本身是我親自縫的呀。”

其實納蘭氏嫁到忠勇公府十幾年,就沒怎麼動過針線。除了傅恒的寢衣她親力親為外,其他人的,也就明玉小時候她做過兩件,統共也就穿了一兩回吧。

傅恒是她的夫君,他的寢衣,她自是不願假手其他丫頭仆婦的。反正穿在裡頭也看不到,傅恒也不敢嫌棄,所以,就那樣唄。她隨便做做,傅恒隨意穿穿。

明玉這下了然了,摟著納蘭氏的脖子蹭蹭蹭:“額娘,我就按照您的水平學吧。就以學會做寢衣和縫荷包為目標好不好?”

“您是最疼我的啦。您當年受過的苦,難道就忍心讓我也受一遍嗎?嗚嗚嗚,被針戳真的好疼的啦。”

“至於其他的刺繡之類的,不還有繡娘嗎?要是我都會了,要她們做甚?”

納蘭氏仍是不鬆口。

直至明玉去找了覺羅氏,覺羅氏發話道:“我覺得玉兒說的有理。大不了就跟你當初嫁過來的時候帶了舒嬤嬤做陪嫁一樣,玉兒將來出嫁的時候,也給她尋兩個繡藝精湛的陪房不就得了?”

哇,原來舒嬤嬤是做這個用途的啊。明玉發現自己知道了了不得的東西哦!

納蘭氏隻得應下,然後頗是有些尷尬地找了嚴夫子提了她的要求。

嚴夫子聞言,那臉色,實在是非常難以形容。下梁不正,原來根子出在上梁!明玉小格格偷奸耍猾,敢情都是夫人的鍋!

納蘭氏都不敢看嚴夫子的臉色,一交代完就灰溜溜地閃了。丟人,丟人啊!

不過,明玉學習女工針織的痛苦,就這麼大大降低了好幾個度啦。明玉高興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