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謀(1 / 2)

王嬤嬤急啊,事情的發展越來越往不受她控製的方向去了。如此下去,她該如何向令貴妃交代?

她怎麼也沒想到,前不久忠勇公府的明玉小格格來了那麼一趟後,和嘉公主竟然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硬氣了許多!

當天,和嘉公主就向她發了脾氣,指責她不該慢待明玉小格格。次日收到明玉小格格派人送來的兩大箱子東西後,和嘉公主更是把它們護得死緊,但凡她打這些財物的主意,就跟動了公主的命根子似的,全身的刺都豎了起來!

而且,和嘉公主和額附福隆安的感情也越來越好了。

這怎麼能行?這樣下去,她怎麼能像令貴妃所交代的那樣,讓和嘉公主感受到深刻的痛苦和絕望,好方便接下來的行事?

呃,雖然王嬤嬤完全不知令貴妃後頭的打算。明明一直以來,令貴妃對和嘉公主很是不錯。怎麼非要這麼折騰她?

不過罷了罷了,貴人之間的事情,哪是他們這些奴才可以置喙的?照著做就是了,為了她下半輩子的清福,就是做些違心的事,她也認了!

“公主,您怎麼能日日宣召額附?您如此貪歡,實是墮了您公主的身份!”所以,王嬤嬤說了這樣的重話。

放在從前,麵皮子薄的和嘉公主肯定受不了,為了所謂的高貴和體麵,忍受了一次又一次召見額附遭到的刁難。

但是現在,和嘉公主變了。她發現,走出那一步後,其實境況根本就沒像她所想象的那麼難。

公主府的管事嬤嬤能耐再大,那也是奴才。她堂堂公主,哪有被一個奴才壓在頭上的理?

什麼麵子,她有忠勇公府給她做裡子,麵子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於是,和嘉公主說道:“從今日起,本宮不會日日傳召額附。”

王嬤嬤一喜:“公主迷途知返,奴才實在為您感到高興。”

和嘉公主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本宮今早已經決定,在公主府和額附府之間,開一扇小門。以後額附前來覲見本宮,再無需經過層層通報,直接從自個府上過來即可。”

王嬤嬤大驚:“公主,這實在不合規矩!您身份尊貴,與額附君臣有彆,豈能跟尋常夫妻似的相處?您如此,實在是墮了公主的身份,大大地有損皇家的體麵!”

“奴才鬥膽,您若是執意如此,奴才就要進宮,向貴妃娘娘進言了!”

和嘉公主大怒:“你是拿額娘來壓我嗎?混賬!”難怪如此肆意妄為。原來最見不得她過好日子的,就是她的親額娘!

世上怎會有如此額娘!

和嘉公主隻道額娘也就對她不管不問,沒想到竟然給她使了這麼多的絆子,唯恐她過上了清靜日子!

王嬤嬤一楞,隨即了然。她所提的貴妃娘娘,其實指的是令貴妃。但是看樣子和嘉公主以為是純貴妃。

這個誤會,感覺來得恰到好處。其實也不算錯,明麵上,自己確實是純貴妃的人。王嬤嬤心想道,也就默認了下來。

和嘉公主繼續道:“你想進宮去告狀,隻管去,本宮不攔著你!本宮算是明白了,不管本宮怎麼做,額娘都不會滿意。”

“什麼有損皇家體麵,什麼有墮公主身份,你有本事,在和敬姐姐麵前把這幾句話再說一遍?”

王嬤嬤呐呐道:“奴才不敢。”

公主府和額附府兩牆之間開個小門這樣的舉動,正是和敬公主開的先例。和敬公主那是誰?那是孝賢皇後唯一留下的公主,是皇上的心肝,她是吃了豹子膽,敢置疑和敬公主的行為!

王嬤嬤的神態變化,和嘉公主都看在眼裡。欺軟怕硬的奴才!

不過,她再也不是以前的和嘉!就是額娘,也休想再影響她的人生!

數日後,王嬤嬤匆匆進了宮,偷偷去延禧宮求見了令貴妃。

她不敢有所隱瞞,把最近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令貴妃說了一遍,請罪道:“奴才無能,自富察小格格來了公主府一趟,替忠勇公送了兩箱子東西過來後,公主就再也不似從前了。”

“貴妃娘娘,還請您指點一二,奴才實在是無計可施。”

令貴妃長長的黃金指套一下一下地輕叩桌案,嘴角不自覺地浮起了一個淺笑:“你是說,那是忠勇公派明玉送上的賀禮?”

王嬤嬤說道:“確是如此。據說,那是因為忠勇公有愧不能親至公主和額附大婚現場,近來又打了勝仗,故此送了些戰利品過來,以作補償。”

令貴妃問道:“箱子裡頭都有些什麼東西?你可曾見過?”

王嬤嬤點頭:“多是金銀,並無幾件名貴稀奇之物。”

令貴妃這下確定了。什麼傅恒送的戰利品,分明就是明玉給的!

戰場上瞬息萬變,傅恒是打了十幾年仗的老將了,怎麼可能在戰事還未結束的時候,分心記掛怎麼分戰利品的事?要說特意留個幾件給納蘭氏或幾個孩子,那還有點可能。可是和嘉公主是才大婚不久的兒媳,以傅恒的粗心思,哪裡想得到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