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劇本在哪(1 / 2)

天台上的氛圍一時歸於寂靜, 氛圍凝固了。

所有人都沒能出聲。

不如說,像是出於某種考量和思慮層麵上的、被塞住了喉嚨的無言感。

心裡升騰著某種秘而不宣的驚奇與震撼,我們旁觀著純白怪盜與黑發少年的對峙——

也正是怪盜基德和黑羽快鬥的對峙。

夜風和月光都一時沉寂, 隻在天台的地麵上投下微微晃動的光影。

而白衣怪盜與黑發少年分立兩側,默然無言。他們臉上的神情在這一刻無比相似。

此種情境, 對於有幸旁觀的人員來說, 都是異常荒誕且離奇的。

因為,包括方才到場的白馬探在內,在場所有的人都明白一個事實。

黑羽快鬥就是怪盜基德。

怪盜基德就是黑羽快鬥。

那麼,在此對視的又是誰呢?

怪盜基德還是真正的怪盜基德,黑羽快鬥還是真正的黑羽快鬥嗎?

或許在這次活動裡,因為原著作品留下的固有印象才是最大的誤導。

我的腦海裡一片空白, 底下卻有什麼隱藏許久的結論呼之欲出。

毫無疑問,眼前的兩人都並非偽物。

怪盜的獨特氣質, 神態中偶爾流露的少年般的跳脫。就算有維持住優雅從容的紳士人設, 在與我們的對話中展現出來的卻沒有那種歲月沉澱的年長感, 反而讓人覺得, 他就是一位年輕人。此刻,他在單片鏡後麵凝視著那位少年, 唇角的笑容悄然消失了。

而黑羽快鬥更是如此。沒有了白日裡展現的分寸把握得很好的頑劣與可愛,剝下那層利於人際交往的麵具,他的臉上唯有執拗與冷然。這才是真正的他,真誠溫柔,但不與人交心。懷抱著秘密背負著使命而活,白日的陽光開朗又何嘗不是Poker Face。

他們對視著。

兩雙眼睛的煙藍色, 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你是誰?”

黑羽快鬥冷冷地問道。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 我卻讀出了被冒犯了一般的驕傲。

為什麼會是這個反應?

我想不明白, 微微皺起了眉頭。

而怪盜沉默地站在天台的欄杆上,岌岌可危的身姿像是白鳥偶然棲息。夜風中他純白色的披風被吹動,過於明亮的銀色月光照在他的身上,顯出了幾分夢一般的虛幻。

明明在咫尺之間,卻仿佛遙不可及的幻影一樣。

在月光裡沉默了許久,他最終抬手壓了壓帽簷,沒有回答黑羽快鬥的問題,而是低聲念了一句話。

雖然很輕,斷斷續續地飄在風裡,但我還是聽見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輕輕地說著,忽而一笑,仰頭看向頭頂夜空中高懸的月亮,身體順勢向背後傾倒,以一種溫柔到冷淡的聲音,說完了那句被黑羽快鬥的出場而打斷的台詞,“願我們再次於月下相會吧。”

白西裝的怪盜就這樣以放鬆的姿態,跌下了足有三十七層高度的大樓。

月下有鴿子振翅的聲音,雪白的羽毛在空中飄落。

等我、黑羽快鬥還有白馬探跑到欄杆前向下方看的時候,怪盜早已渺無蹤跡。

那道白色的身影像是融入了月光之中,闃靜地消失不見了。

“一貫的退場方式。”出乎意料,先開口評論的竟然還是白馬探,他從風衣裡掏出很著名的那隻懷表,打開看了一下,有些遺憾地說道,“可惜了,黑羽同學,看來還是來晚了一步。這一路上的阻礙布置都很精妙,靠我的推理能力,解決那些事件到達這裡,最快也就這個速度。”

黑羽快鬥沒有說話,隻是望著天台之下的虛空,微微眯起了眼睛,像是在考慮著什麼。

白馬探也不在意。

這位擁有著淺茶色卷發和紅棕色瞳孔的偵探,明明是日本人,卻因為留學經曆而帶有混血般的英倫氣質,看得出來,很喜歡福爾摩斯。

他確認了具體的時間後,將懷表合上,難得地承認了這次的敗北:

“比起那位怪盜基德的助手先生,是我輸了一籌。不過不惜布下連環的謎題也要阻攔我們前往怪盜基德的作案現場……哼,看來,黑羽君,你的意義非同一般。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接下來他很快就會再次行動的。”黑羽快鬥凝視著大廈下的車水馬龍,用冷靜的語氣回答道,“既然你做不到的話,白馬,我會去找另外可以幫得上忙的人的。至於你,就拭目以待吧。”

白馬探沒有提出異議,而是微微頷首,露出一個高傲的微笑:

“你要找誰,我大概也推算得到,祝你武運昌隆。不過,黑羽君,怎麼不說要捉拿怪盜基德的話了?我第一次聽見的時候,可是很驚訝呢。”

麵對理論上的對手的調侃,黑羽快鬥眉頭一跳,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喂喂,你都親眼看見我和怪盜基德同時出現了,你還要堅持我就是基德的老掉牙論斷嗎?”

又來了。

這熟悉的,宮野O守和山O勝平的聲音啊。總讓人想起另一部老番。

這兩位關係也不是很差嘛。雖然一開始見麵搞得兩敗俱傷,不過身為偵探的白馬還是能給對手幫助的性格。他堅信基德的真實身份是黑羽快鬥,卻還能那麼做,可見對其人品的深信。

既然是這位的話,也不用擔心。他的老爸可在警方身居高位,兩人出現在這裡也不至於被當成怪盜基德的同夥。

不過之後黑羽快鬥的行動看來要緊密監控了。

聽到這裡,我悄悄地向後退去。

在他們想起我這個無關路過人士之前,在念話裡知會了衛宮一聲讓他帶著我跑路了。

開什麼玩笑,留下來給黑羽快鬥和白馬探盤問嗎?

還是等著被假人或者其他手段引走的警察叔叔們回來?我根本沒辦法解釋自己為什麼出現在天台上啊,總不能說是來截胡的吧。

於是我很有自知之明地遁走了。

今天是周五,明天不上學,也不用擔心他們在學校問我。計劃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