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什麼, 連忙去看工藤新一。
少年偵探原本宛若真人的身影也呼應般地變得有些虛幻了起來。我寧願那是錯覺,但看起來似乎不是。
可就算如此,偵探依舊手持□□, 冷靜地盯著三條輝。
江戶川柯南在旁邊看著, 不由自主地向他邁出了一步,似乎有什麼想說的:“你……”
他的話語卻再次被新的動靜打斷了。
三條輝看起來已經要崩潰,但是他還沒有放棄努力。
他看都不去看被甩在一邊地麵上的藍寶石, 顫抖著想要爬著伸手去撿被工藤新一擊飛的□□。
好在下一刻,宇智波帶土就如同鬼魅般地自虛空中出現,將三條輝一個手刀擊昏在原地, 也不管委頓到腳邊的他,向我們點點頭, 言簡意賅地彙報道:
“東西已經全部找到了。不管是他自己說的那些,還是有些可疑的, 我都拿走了。”
我心知他說的是那些組織相關的資料,看他現在依舊一身便裝的輕便樣子, 想來是直接放在了神威空間。不知道是直接連保險櫃搬過來了, 還是用忍術將其破壞了隻將資料帶了過來。
不過不要緊, 不管是哪種,這些資料最後都會在應該在的地方。
我抬頭看了看天空。
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在宗像解除聖域的時候就消失了。這東西太大了,要是引起不該有的注意就不好了,幸好任務看起來也要完成了, 我們就快可以脫離這個世界回到三次元了,倒也無需在意之後的麻煩。
“謝謝。”白衣的怪盜看了宇智波帶土一眼, 跳到露台的欄杆上, 索性坐了下來, 用牙齒咬著手套邊緣, 剝下了右手的白色手套,手背上鮮紅的印記露了出來,“聖杯回收之後,這些關於組織的資料,就要拜托你們送給日本警察了。”
我看著他手上繁複如綻放花朵的華麗令咒。
就如他所說,原本有三道。但其中一道分明已經消失了,隻剩下隱約的聖痕。
我直覺他之前持有聖杯的時候應該是用不上令咒的。
想起他將聖杯給我後工藤新一瞬發的寶具,我覺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現在第二道令咒也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蒸發,消失在了我們麵前。
大概是用令咒的魔力填充了自我吧,怪盜被月光照得有些虛幻的身影頓時增添了些許真實感。他現在看起來總算不像是要馬上消失了。
一直在觀戰的太宰治看到這裡,總算開口回答了。
他笑眯眯地點頭答應了:“這些都是分內之責,不足掛齒。不過怪盜先生總該將真正的聖杯還給我們了吧?”
果然,既然太宰都那麼說的話,剛才怪盜拋給三條的藍寶石肯定不是真正的深海美人。
明明是親手從我手裡拿走的、真正的聖杯——
就那麼短的時間,他是什麼時候掉包成自己準備的贗品的?
“名偵探。”
怪盜笑著,呼喚了搭檔的名字。
想起了什麼,我驚訝地向著那邊看去。
身形也重新恢複凝實的工藤新一看了一眼看向他的江戶川柯南,眨了眨深藍色的眼眸,笑著輕輕搖了搖頭,反手捏住槍管,將手中的槍丟給了小男孩,表情溫和:
“拿著這個吧。想留下就留下,不需要的話就處理掉。”
說完這句話,他也沒去管捧著□□有些發呆的小男孩,直接將空空如也的手向著黑羽快鬥伸了出來,眼中微帶笑意:
“黑羽快鬥。”
他隻是叫了聲少年的名字,但一切都儘在不言中。
發梢張揚亂翹的少年微微一笑,信手一揚,熟悉的墜在銀鏈上的藍寶石就落在了工藤新一的掌心。
竟然是在黑羽快鬥那裡。
完美的魔術。
我幾乎都要喝彩起來。
之前注意到了基德衝出聖域時經過了柯南和快鬥身邊,似乎還回頭對他們笑了笑,但是作為普通人,我根本想象不到,隻是擦肩而過的那一瞬,兩位同樣出色的魔術師就能攜手完成一場精彩又快速的魔術,將寶石瞬間完美地轉交。
沒有遺漏,沒有讓任何人看破。
實在是了不起。
工藤新一走近我,將藍寶石放在我的手心。
我看著隨著寶石滑落在我手心的銀色鏈條。一片冰涼的感覺中,唯獨它內蘊的力量是鮮明的。
月光下,它的藍色澄淨無比,其中沒有絲毫鮮紅的痕跡。
基德沒有騙人。
他說的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深海美人,也並非潘多拉。
它隻是一塊普通又漂亮的寶石,恰巧成為了聖杯的宿體而已。
“約定已經實現了。”怪盜基德坐在露台的欄杆上,輕輕地問道,“小姐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我捧著寶石,靜靜地看著他。
風吹過花壇裡開放的玫瑰,鼻端有清淡的玫瑰花香。銀白的月亮高懸在他的身後,他一身白色的西裝融入了月光裡,背後的披風被鼓起像是真正的銀色羽翼。
其實沒什麼想問的了。
基本上,能夠推理的,我都明白了。
包括之前還沒有明白的東西。
基德他的目的,其實一直以來都隻是一個,就算拿到了聖杯也是一樣的。
他要靠自己的力量,找出當年謀殺黑羽盜一背後的勢力,看見唯一的真相,超越他永遠無法超越的父親。
要是借助聖杯的話,這樣的願望是很容易實現的吧。
但是黑羽快鬥,或者說,是怪盜基德沒有這麼做。
他隻是將聖杯寄宿的藍寶石當成了引誘出zoo的真正的“潘多拉”,作為一個貨真價實的道具使用——不,或許還是有幫助的。
聖杯為他召喚出了作為擬似英靈的工藤新一。
想到這裡,我察覺了自己目前的情報量還推理不出來的關竅,忍不住詢問道:
“基德……你到底是怎麼跟黑羽快鬥分開的?”
“隻是個小小的意外。”
怪盜看了同樣看向他的黑羽快鬥,回憶起了什麼,原本看著神秘的笑意裡染上了幾分無奈。
他落拓不羈地聳了聳肩,臉上總算有了點和黑羽快鬥相似的少年氣:
“就算是我,當時也沒有想到‘深海美人’會變成傳說中可以實現任何願望的萬能之釜‘聖杯’呀。”
開了這個頭,基德他索性就具體講了下去,也算是解開了在場所有人的疑惑。
原來,在數天前一次針對藍寶石“深海美人”的活動中,照例扮成基德出場的黑羽君(此處打碼)在經過各種艱難險阻後成功得手,同樣也完成了一場出色的演出。
本來一切都非常順利,結果在他照例對月察看寶石的時候,出了意外。
像是有什麼,順著月光掉到了他手中的寶石裡。
被莫名的衝擊弄暈過去的怪盜先生,最後的視野裡是透過藍色寶石看見的、幻覺般的彩色漩渦般的神秘光暈。
再次醒來的他,發現自己的身邊多了個昏迷不醒的黑羽快鬥,並且頭腦中很多記憶都模糊了,唯有那些作為怪盜基德活動的記憶才清晰如昨,還被灌入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關於“聖杯”和“魔術”的知識。
雖然此魔術非他擅長的那個魔術就是了。
依舊穿著白西裝的怪盜先生坐在地上想了一下,大概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就把怎麼都叫不醒、昏得很沉的黑羽快鬥送回了家裡,然後看著手中的藍寶石,生出了大膽的想法。
就從那天他沒有歸還“深海美人”,而是將聖杯帶在身邊,作為一個獨立的存在,活動起來。
聽到這裡,很熟悉原作的我,不禁沉默了一下。
黑羽快鬥作為怪盜基德活動的時間還沒有多久。可以說,如果怪盜先生真的隻有作為怪盜的記憶和聖杯灌輸的一些知識的話,再加上一個人勢單力薄……我真的毫不意外,原本估計隻堅持把聖杯假裝成潘多拉來引誘zoo的基德,會不得已地召喚英靈作為助手。
隻不過,召喚出來的工藤新一作為表人格的擬似從者福爾摩斯是怎麼回事?
這樣的從者在FGO裡都很少見啊。
還有,既然這樣,他到底是怎麼看出我是禦主的啊?明明衛宮都察覺不到我身上的魔力的,彆告訴我聖杯還能當令咒探測器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