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優等生(23)(2 / 2)

想想昨晚上的事,周齊有點生氣,但他還得憋著不讓傅明贄知道。

還好假期要結束了。

懶洋洋地下了樓,周齊沒瞧見傅明贄在哪,正在找人,張姨從廚房裡出來說:“小齊,你那個好朋友今天早上有事走了,他叫我和你說一聲。”

“走了?”周齊挑眉,“他還說什麼沒有?”

“沒有,”張姨搖搖頭,“他起得比你早多了,這幾天人家都是不到七點就到樓下來學習讀書。今天早上我做早飯的時候看見他接了個電話,好像是家裡人給他打的,你那個朋友就急匆匆地走了。”

傅明贄從來沒跟他提到過傅家的事,周齊也沒問過。

他接過一杯豆漿,隨意地點點頭:“那就走吧,家裡人叫他回去也正常。”

張姨正在做烘培,沒事和周齊閒聊:“你那個你叫他小明的朋友是不是跟家裡關係不好啊,我看他跟家裡人說話的表情跟陌生人一樣……現在的孩子越來越嬌慣,不懂得父母的難處,也不會體諒人……”

周齊承認他本人對傅明贄這個人多多少少有偏見。

但聽見張姨這麼說,周齊心裡不太舒服:“他家裡情況可能比較複雜,彆直接下定論。我去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今天是傅明贄十七年來第一次看見吳嵐和傅安在同一間屋子裡。

還有傅安的妻子白華英。她是個保養得當、教養良好的女人,和傅安身上有相似的氣質,在青春結束以後,將沒有文化、顯出老態的吳嵐襯托得像是不入眼的土泥。

白華英隻有一個女兒,在五年前因為意外死掉了。

傅安燃著煙,問:“明贄,你這幾天都是在同學家過的嗎?”

傅明贄站在一旁,沒坐下也不想坐下,沒什麼表情,像聽不見傅安的話。

白華英語氣平靜:“傅家這一輩隻有明贄一個孩子,所以還是儘早住回傅家好,方便對明贄的教育和規劃。”

“做夢!”吳嵐冷笑著“呸”了一口,拽著傅明贄的手腕將他向自己拉,“傅安你這輩子都彆想讓他回傅家認你當父親,除非我死,不然你想都彆想!”

傅安淡淡地笑著,碾滅了煙:“你什麼都給不了他,卻不肯放過他。”

“我就是毀了他也是我的權利,我是傅明贄的親生母親,是我把他養這麼大,你算什麼東西?”吳嵐鬼似的死死盯著傅安,像要一把刀捅死這個男人。

“如果我沒記錯,你養孩子的錢都是傅家的,養自己的錢也是傅家的,”白華英的嗓音不像吳嵐一樣尖銳,溫柔得水一樣,“這些年來,你充其量不過是傅家一個不合格的保姆,你為什麼會認為自己有為明贄未來作主張的權利呢?”

吳嵐尖聲咒罵起來,像過去的十幾年那樣。

傅明贄沉默地站著,麵無表情。

像與他毫無關聯。

可他在發抖,出於怒氣、厭惡、憎恨,和對自己對所有事情的無能為力,尊嚴、顏麵都在難聽刺耳的咒罵、高高在上的憐憫中被碾在地上反複折磨,好像他是一個可笑的物件出現在這裡。

傅明贄出去了,有人看見,但沒人在意。

他在不在場,和成年人們的決定結果沒有一點關係。

傅明贄打開水龍頭,清水衝刷在他手上,他茫然地一遍遍洗著手,直到手指發白,手背的皮膚都被衝洗得泛紅。

在水聲裡,傅明贄聽到很低的手機震動聲。

傅明贄將被濺上水滴的手機放在洗手台上,摁通了通話,開著免提。

是周齊的嗓音,懶懶散散的,聽不出關心: “小明,你回家了?”

周齊的聲音讓傅明贄清醒了一點,他濕漉漉地拿起手機,但一時找不到話說。他不認為他回家了。

他不說話,周齊就問:“怎麼了,怎麼不說話?聽得見嗎?”

“聽得見,”傅明贄語速很慢,“我在外麵……早上有事所以先走了,沒和你說,抱歉。”

“沒事兒。”周齊停了兩秒,忽然問,“小明你現在是不是不開心啊?”

傅明贄問:“為什麼這麼問?”

周齊沒說他怎麼聽出來的,隻是說:“你要是不開心,晚上就回來吧,假期結束後繼續跟我一起住也成。”

周齊的話說得吊兒郎當的,又孩子氣很重,傅明贄彎了彎嘴角:“你讓我和你一起住?為什麼,還晚上害怕嗎?”

周齊幾乎立刻回答了他:“我才不害怕,我想養你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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