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歌手(11)(1 / 2)

看見你, 不太好。

於是周齊又一模一樣地一遍:“老師好。”

蔣駒:“……不好。”

周齊:“我好。”

蔣駒:“……”

周齊抬手,微一彎腰, 特講禮貌:“老師請,您開始講話吧。”

說實話,周齊覺得這位年輕孤高、才華橫溢的作曲人, 可能腦子有點兒問題。倆人頭一回見麵,他說一聲好, 蔣駒回一聲不好。像個高功能ai機器人。

所以, 周齊猜“請開始講話”說不準是提示ai進行下一環節的指令關鍵詞。

果不其然,蔣駒彆過眼, 不搭理周齊了,開始說:“曲子已經寫好了, 你們先聽一下沒有唱詞的demo,聽完我再加詞,給你們唱一遍試試。”

他嗓音偏乾淨,即使提高音量說話,聲音也不會顯得吵鬨。

據百度詞條顯示,蔣駒今年25歲, 獲過多項國內外音樂獎。單身,無緋聞,家庭不詳。

很ai的履曆。

周齊隨便拉了把高腳凳, 坐一邊去了。

先放的試音小樣,曲子質量很高。錄好的demo播完了,蔣駒沒放伴奏帶, 到錄音室角落的鋼琴前開了琴蓋,開始邊彈邊唱。

是首情歌,跟寫好的歌詞是合拍的,講了一個人單戀多年無果的故事。

周齊音樂素養極低,但這不妨礙他欣賞出ai老師把這首單戀彆人的情歌唱得很身臨其境。說實話,蔣駒這樣的作曲人的各方麵水準比他這樣學哪樣哪樣不行的小明星多了,但蔣駒既不上台表演,也不出唱片,隻寫歌。大抵是出於老藝術家青年時期的思想覺悟。

鋼琴聲音漸漸淡了,沒了最後一點兒尾音。

周齊聽了,很感慨:“老師,你是單戀過誰嗎?是沒有結果嗎?”

鋼琴聲沒了。

當周齊說完話,人聲也沒了。fn其餘幾個人臉色多多少少變了變。他們還記得之前周齊因為追求蔣駒無果鬨出的事情,大家都很難堪。

錄音室一片死寂。

直到蔣駒從鋼琴前站起來,向周齊走近,一個人坐著一個人站著,所以蔣駒低頭看著周齊,字正腔圓,吐字清晰:“周齊,我不喜歡你。”

周齊:“?”

鐘平陽坐立不安地看了看周齊,悄悄拉著周齊的衣角,小聲說:“哥,都過去了,你……你彆,你看開點。”

周齊:“?”

這倆弟弟,乾嘛呢?

ai中病毒了?

周齊瞧了蔣駒一會兒,試探道:“老師好?”

蔣駒顯而易見地一愣,居然沒說出話來。

不說話了,可以下達下一個關鍵詞指令了?

周齊又試探性地說:“請開始講話?”

蔣駒:“……”

“……”鐘平陽沉默了一會兒,看著周齊,一言難儘,“哥,你說什麼呢?”

周齊平常講話一直吊兒郎當,帶點兒口頭用的兒化音,現在突然也字正腔圓了起來,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請開始今天的工作任務。”

說完,周齊才瞥了鐘平陽一眼,說:“對行為藝術家的尊重,弟弟明白嗎?”

鐘平陽:“……啊?”

錄歌比練跳舞省事,但錄了一天,錄得周齊焦頭爛額。在唱歌跳舞上,他委實是個毫無追求的人,被拖著從早錄到晚,比趕鴨子上架還費勁。

特彆是,發現蔣駒這位立誌成為人體ai的行為藝術家還是個特講究的音樂人之後,更費勁了。

一首三分五十八秒的歌,周齊一共分到手六行歌詞,計三十六個字,就這三十六個字,蔣駒逼他從天早唱到了天黑,明兒還得繼續來唱。

晚上六點好不容易從錄音室出來,周齊又被fn的那幾個打了雞血似的弟弟拉去練舞室了。

一練練到晚上快十一點鐘。

一練練到晚上快十一點鐘。

一連一個星期,每天卡著十一點前後去傅野家。

累是真累。周齊是那種體力很好的,也快撐不太住了。倒不單純是因為fn演唱會前練習強度太高,主要是他不會跳舞,那幾個舞蹈老師又硬拖著他去跳,跳不會不讓走。

還好周齊學東西是真的快,不然他下半夜也夠嗆能去找傅野了。

一個星期,周齊連排位都沒怎麼打過了。前兩天打過一把,結果玩一半睡著了,不過後來倒沒掛機,第二天看戰績應該是傅野給他打完了。

這多不好意思。

今天又刑滿釋放了,周齊躬在床上,抬了抬手指:“傅老師,雙排嗎?”

傅野垂眼看了他一會兒。

消瘦的肩膀沒進t恤裡,連帶著深深淺淺的淤痕也一起沒進看不到的地方去了。青年原本就偏瘦,過高強度的訓練更把整個人消磨了一層去,細細的脊索沿著後背在t恤下明顯地凸起。

傅野突然就很生氣。但他也不知道他在惱火什麼。

乾彆的可能沒力氣了,但打排位,周齊估摸他還能再打兩三把,熬到下半夜沒問題。

“傅……”周齊又抬手,想撐起身去開電腦,可剛剛叫了傅野一個字,便背後一沉,被按在床上強製性地趴著。傅野扶著他的腰,把後背的t恤掀上去了。

“乾什麼呢?”周齊問。

傅野的手指很輕地碰了碰他肩背:“疼嗎?”

周齊扭過頭去看他:“你當我小姑娘嗎?”

傅野俯著身,就這樣半跪在床前親吻了上去。周齊想翻過身來,可又被傅野給按住了,弓著脊背,傅野拉過他手臂錮著,親吻過他嘴角,頸窩,低頭時後頸凸出的骨節,xxxxxxxxx,xxxx,xxxx。

周齊本來就受不了彆人碰他,更受不住傅野這樣親他,就掙出手來去拉傅野:“不跟我上床就彆這麼弄我,可以了。”

傅野鬆了手。

周齊終於撐坐了起來,抬眼看傅野:“你現在是要睡覺,還是跟我一塊打把排位?”

做了這些事,傅野眉目間倒不見什麼情緒,淡淡地看他:“你就隻想著打遊戲嗎?”

“不然呢,”周齊笑了聲,“你包養我,不就是跟我一塊兒雙排打遊戲的嗎?我要是因為工作太忙沒法跟你打遊戲,這不就失責了嗎?”

傅野沒多說,隻問:“你接受演戲的工作嗎?”

周齊:“嗯?”

“既然你說我包養你,那你可以選擇脫離傳娛和你目前的團體fn,轉簽天行傳媒。我替你付違約費。”傅野神色平靜,“如果你接受,你可以去當演員,也可以隻接綜藝和代言。”

愣了一會兒,周齊問:“為什麼突然跟我說這個?”說著,周齊笑了,“傅影帝,您該不會想讓我這種外行人跟您一塊演戲吧?”

傅野垂下眼,斂了情緒:“你不適合唱歌跳舞。”

嗓子啞了。身上都是淤青,像在外麵被人欺負了回家的小孩。

每天都要回來得很晚,第二天還要很早就要出門。

就算他不喜歡周齊,也不想看見周齊這個樣子。

周齊:“……”

周齊好一會兒沒說上話,他心想:有這麼明顯嗎?

好像是挺明顯的。

前幾天錄歌,fn四個人裡麵就他被ai行為藝術家挑的刺兒最多,兩天下來,彆人還好好的,唯獨他一個嗓子都啞了。

但他嗓子啞了可能跟唱歌唱多了沒關係,可能主要還是話說得太多了。

每天對著ai老師就是一頓指令下達,越下達越複雜,兩天裡從早下到晚,ai行為藝術家就跟他從早指令反饋到晚。相處得十分流暢。

但不適合唱歌不適合跳舞,不代表他適合演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