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現在腦子都是空白的——
傅野坐她旁邊!是傅野啊!!!影帝級的大佬啊!!
來之前, 小劉還心疼她花了大半月的生活費買了張前排票,可誰能想到她能歐氣爆棚坐到傅野身邊??微博抽獎都不敢這麼寫!
能見到傅野, 彆說吃半個月土了,讓她吃半年土她都心甘情願!
傅野粉絲體量可以媲美頂流,但大熒幕之外見過傅野的粉絲一個也沒有。
坐在傅野另一邊的一女孩子見了鬼似的驚叫了一聲, 腎上腺素飆升,小劉呆呆地看著傅野向那邊側過頭, 食指比在嘴前, 斯文地微笑道:“噓——小聲,引人注意就麻煩了。”
好有親和力!又禮貌, 一點架子也沒有,本人還比電影裡帥一百倍!
小劉感覺自己快瘋了, 腦子裡全是各式各樣的彩虹屁。
小劉上下嘴唇打著哆嗦,結結巴巴的,台下聲音很雜,好像她自己都聽不太清自己說話的聲音:“傅、傅野……您好,我,我可以和你合、合張照嗎?”
……唉, 太吵了,傅野聽不見的吧?
小劉緊張得要死,小心翼翼地坐著。
可傅野向她看了過來, 溫和道:“好。不過等演唱會結束,好嗎?”
“好好好好好!”小劉心臟一下子跳了出來,小雞啄米似的忙不迭點頭。
演唱會九千多個席位, 隻有一二排附近的十來個觀眾能瞧得見傅野,小劉呆呆地盯著傅野溫文爾雅地告訴坐在附近認出他、擠過來想尖叫想要合照的觀眾不要吵鬨,認真看演唱會。
特彆有耐心,像管著一群小朋友的幼兒園老師。
小劉想:她回去可以吹一年了。
開場第一首歌是fn隊長寧弈昊的solo。
小劉根本沒法把注意力集中在寧弈昊身上,全副身心都在用餘光偷瞄旁邊的傅野。
時間長了,小劉就覺得自己又可以了,試探性地小聲問:“傅野……你為什麼也會來看fn的演唱會?”
傅野稍仰著臉,向著台上。
舞台燈將他眼瞳映得很亮,他的視線卻沒有停留在台上。
“我來看一個人。”傅野輕聲道,嘴角帶笑。
看一個人、看一個人、看一個人……
看誰?
作為以微博超話為家的當代網癮girl,小劉吸了口氣,她覺得她現在可能瘋了,連這種問題都敢問了:“傅野,你,你知道小葵花雙傑嗎?”
安靜。
小劉心臟砰砰跳。她想:完了,不會問錯話了吧?還是她話太多,影響影帝看演唱會了?
第二首歌。
fn全體出場了。
周齊,觀眾席視角從左數第三個,黑發黑眼,係著黑領帶,眉眼皆是笑,年輕、清冽,又烈烈發燙。
場內沸騰,尖叫聲盈耳。
傅野驟然想起一幕景。
高挑的男孩子叼著煙,吊兒郎當地坐在天台生鏽著的鐵欄杆上,身後白雲藍天,峭寒的風將校服製樣的白襯衫貼在胸腹。
他向他伸手,煙換到了指間,笑著:“你來了啊。”
從未見過的一幕,卻熟悉得每一個細節都清清晰晰。
“嗯,知道。”傅野不自覺地嘴角上翹,“很喜歡。”
上台後周齊才發現他想錯了一件事。
隻要他看得到傅野,在人群中他就能一眼找出傅野的位置。哪怕把臉遮住。
因為他熟悉傅野,也因為傅野夠出挑。
即使遮住臉,傅野同樣是最出挑的一個。很難會再有一個,像傅野這樣的把禮節刻進骨子裡的人,舉手投足無可言缺。
讓人特彆想,特彆想打破他這副彬彬有禮的樣子。
周齊這麼想過,也這麼做過。
付出了一點兒代價。
超話“小葵花雙傑”半個小時內流量暴增。
首頁第一條:
“用戶劉仙仙兒:小葵花雙傑是真的!!!傅野就是來看周齊演唱會的!!我問了傅野聽說過小葵花雙傑沒有,傅野說他很喜歡!!!小葵花雙傑官宣了!!我就坐在傅野旁邊,有圖為證!”
這條動態十多分鐘上千條評論。
“官宣???”
“小葵花雙傑是真的,我作證,在現場,我是777,我在台上聽見傅野說他喜歡我。”
“爹,我有娘了嗎?周齊”
“腐向cp圈地自萌好嗎?傅野也就禮貌性說一句,還當真了,刷上熱搜好造謠讓全世界都以為傅野跟777是同性戀?”
“隻有我想到了,如果傅野逛過小葵花超話,那他極有可能讀過小葵花雙傑的小黃文了嗎?”
“你們都在吵是不是真的,而我已經在推測777和傅野誰攻誰受了。”
“我jio得是爹攻野受,沒皮沒臉攻x高嶺之花受。”
“對不起,我站小二班扛把子野哥哥攻x小一班扛把子777受。”
……
演唱會從八點到十點五十。
微博沸沸揚揚,演唱會現場同樣的人聲鼎沸。女孩子在台下“啊啊啊”地尖叫,還有一群男的振聲喊“爹”、“加油”、“七爹放心飛,車禍也相隨”。
這種情況,前者都是fn的粉,後者就是周齊的粉了,還是唯恐天下不亂的那種。
喊得周齊在台上都他媽的聽見了。
什麼叫讓他放心飛,車禍也相隨?
他是像能演唱會現場車禍的人嗎?
反正周齊覺得不像。
十點。演唱會過了大半,暫時的空隙休息時間。
場館很大,半露天,根本沒有空調,即使到了九月底,天氣轉涼了,唱跳了兩個小時台上的人也是熱得不行。寧弈昊壓著氣喘接過話筒來:“fn到今天,正好出道一年半的時間,這一年半來,感謝大家的陪伴、鼓勵,看著fn成長,用包容的態度等待我們慢慢修正不足,成為合格的idol——謝謝你們!”
寧弈昊一鞠躬。
台下掌聲雷鳴,傅野卻沒在台上看見周齊。從上一首歌結束,周齊就去了後台,到現在還沒回來。
文嘉希接過話筒,也說了幾句感恩的話。
文嘉希說完,周齊還沒上來。
顯然是團隊感謝粉絲的環節,還能少了一個。
最後鐘平陽接過了話筒,剛說了一半,第一排一個眼鏡男突然大喊:“我爹呢??”
鐘平陽沒拿住,一下子“噗嗤”笑了出來:“你猜?”
周齊當然在後台,他上不去是因為他在換衣服。要從頭換到腳,比較麻煩,所以這個環節就沒他的份了。
原本安排的是寧弈昊,但上個星期寧弈昊練舞受傷了,胸前疤痕沒好,就換人了。
說實話,周齊覺得自己不太適合這個橋段。
他應該是綁彆人的,不是那個被綁的。
fn暫時下台換裝了。
直到前奏響,低沉,有隱約的神秘色彩。
十幾個細腰長腿的女伴舞上台,西方式改製黑軍裝,冷峻嚴苛,手持黑色細鞭。fn也出現了,背心襯衫長褲,西裝三件套,一副精英的樣子。
寧弈昊從伴舞手中接過手巾,慢慢地擦過手指,又將手巾丟向了台下。
“fn還沒發行的新ep單曲,《馴養》。”他說。
台中升起。
台下驟然響起了能掀翻屋頂的尖叫。
傅野視線一緊。
升起的是一方金屬細籠,鳥籠似的形製。
細細的鏈子連接在籠底,向內延伸,銬在周齊的手腕、腳腕上。周齊赤著腳,白襯衫薄長褲,頭低著,直到籠子全然升起,他才抬起眼瞼,似笑非笑地向外看了眼。
《馴養》蔣駒作曲,是首好歌,可傅野似乎聽不見歌聲,也聽不見台下已經衝上頂點的尖叫聲,隻看得見台上的人。
很顯然,《馴養》是個故事。
穿軍裝的人是馴服野性的工具,衣冠楚楚的是施號發令的在上者,困在籠子中的才是受馴,卻野性難馴的叛逆者。
籠門“哢噠”地打開。
女人走入,高高在上地將黑色的頸圈錮在周齊的頸間。他皮膚白,黑白襯得極刺眼,微仰著頭,喉結突出,滾動著,輕佻、輕蔑地看著女人。
細長的黑鞭落在他身上。
他卻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鞭尾卷起,抵在周齊唇邊,他傲慢地乜著女人,含進了鞭尾,一點點轉頭,將蜷曲的鞭子慢慢拉開,叼著鞭子,去摩挲女人的下頜。
好像馴養他的人才是他的玩物。
傅野目光發沉。
周齊適合極了……這種身在下位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