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延感受到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那道力量小了許多。
他深吸兩口新鮮空氣:“就你剛才說的那個小白花,白,白什麼來著?”
“我不認識。”
“我見都沒見過!”
喻佳斂了斂眉心,試圖在少年臉上找到半分撒謊的痕跡。
她接著逼問:“真的?”
盛延:“騙你把腦袋擰下來給你當球踢。”
喻佳反複去回憶萬南那張照片裡小白花和盛延的樣子,然後又對著眼前,少年一臉無奈的臉頰。
她這才發覺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過近,鼻尖幾乎碰到一起,少年皮膚很白,淺褐色的瞳仁裡倒影出她的樣子。
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散去過後,拉進的距離開始讓人覺得說不出來的奇怪。
盛延對著少女像隻惡狠狠小狐狸一樣的臉,微怔。
喻佳驀地收回手,往後退了一步。
盛延重獲呼吸自由,站直身體,又理了理自己淩亂的衣領。
兩人都站定,盛延望著剛才小白花和男生消失的方向,“嘖”了一聲:“這麼嚴格的嗎?”
喻佳看向地上那攤瓜子殼。
她跟盛延都是這學期剛轉來七班的,不清楚七班對於班級量化這種事情是個什麼態度。
她隻知道從前三班的王萍不僅很重視成績還很重視班級量化,流動紅旗絕不能從三班門口摘下來,誰犯事扣分了自己給班裡做貢獻彌補。她跟盛延這學期剛轉到七班,第一次做值日就給班裡扣了分,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喻佳看一眼盛延,說:“算了。”
盛延:“算了?”
喻佳轉身回教室去拿書包:“回家吧。”
“你把剩下那攤瓜子殼掃了。”
校門外,放學後來接送孩子的家長都已經走的差不多了,陳叔的車還孤零零在門口停著。
喻佳上了車。
陳叔笑著問:“佳佳今天在學校有事耽擱了呀。”
喻佳心不在焉地開口:“做值日。”
“做值日?”陳叔似乎沒有想到臨陽市最有錢人家裡的二小姐竟然也會在學校裡做值日,忍不住想象了一下喻佳掃地拖地的樣子,然後樂嗬嗬開車。
車上,喻佳打開跟萬南的聊天界麵,翻到開學第一天,萬南給她發過來的兩張照片。
這是萬南的偷拍照,她總不可能直接舉著照片,問盛延你說不認識小白花,那這張照片你怎麼解釋。
喻佳仔細盯著兩張照片看了看,這才發現,兩張照片裡,第一張小白花遞過去的,和第二張盛延正在喝的,不是同一杯奶茶。
雖然都是那家“精致生活”的紙杯,但第一張小白花遞過去的明顯是個中杯,第二張盛延喝的卻是個大杯。
喻佳突然覺得她之前可能一直都理解錯了。
可能隻是簡單的,小白花想搭個訕,或者是因為彆的什麼,遞了杯奶茶過去。
盛延沒接,自己買了大杯。
小白花還記得盛延,所以今天會特意看他,但盛延那個低容量金魚腦,早就把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小白花忘了,所以今天表示不認識。
喻佳收起手機,回憶這幾天。
她對他態度不算好,儘管給自己的理由是因為他是個傻逼,不需要對傻逼客氣,但其實她知道,自己一開始打從心底裡,就認為他是小白花的朋友,所以很多時候,天然就帶了反感。
喻佳想起今下午盛延被她掄在牆上的樣子,揉了揉額角。
……
第二天,高二七班的所有人早上一進教室,發現每個人的桌子上,都整整齊齊擺著一杯來自於校外那家“精致生活”店裡的奶茶。
李元傑一進教室就驚掉了下巴,把書包脫在椅子上,拿起自己桌上那杯:“臥槽,怎麼回事?”
教室裡其他人也麵麵相覷。
李元傑跑到七班班長韓霜麵前:“霜姐,誰乾的?老仲嗎?”
韓霜對今天每個人桌上突然出現的奶茶也很摸不著頭腦,皺著眉搖了搖頭:“應該不是。”
“老仲隻會在平安夜請吃蘋果。”
“今天又不過節,他為什麼請全班人喝奶茶。”
李元傑握著自己那杯楊枝甘露吞了口口水:“能喝嗎,會不會有人投毒啊?”
韓霜翻了個白眼:“你有什麼值得人家冒著坐牢的風險給你下毒的。”
幾個女生現在已經戳開吸管喝了起來。
喻佳坐在後排,看到李元傑那副想喝又不敢喝的樣子,起身,走到蔣二炮麵前坐下。
蔣二炮看到喻佳,想起她家裡是臨陽市首富,一瞬間貌似明白什麼。
喻佳開口第一句就是:“你跟大家說一下,奶茶我買的。”
“我昨天跟盛延做值日,走廊忘了掃所以扣了班裡的量化分。”
“當給班裡大家賠個不是吧,同時也當做這學期轉到七班來,給大家一個小見麵禮。”
“值日沒做好扣量化分有什麼懲罰嗎?”喻佳敲了敲蔣二炮的課桌,正兒八經地問。
蔣二炮聽後張大了嘴。
他驚得磕磕巴巴:“要,要有什麼懲罰嗎?”
喻佳皺眉:“沒有懲罰?”
“你們不爭流動紅旗?”
蔣二炮弱弱地回答:“我們班從來就沒有得過流動紅旗啊……”
“老仲說那些都是虛的。”
喻佳:“……”
原來這就是班級的參差嗎。
虧她還覺得萬分抱歉,第一次做值日就扣了量化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