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南飛和李棟不約而同露出哭喪的臉:“兄弟, 能行嗎,我們還能體會到吃雞碾壓彆人的快樂嗎 ,希望突然遙不可及。”
這時程立峰也從第一排跑過來了, “我昨晚上查了,都九分了, 再過個九十一分我能上中分區了。”
程立峰就是瘋子。
“這位朋友你醒一醒好嘛,人家是九十一差九,你這還有點遠。”
程立峰笑得賊眉鼠眼:“哎呀, 不是有我們澤哥的奶奶嗎,高人啊!”
“澤哥的奶奶說他如果數學考不到一百四,就不陪玩。”
程立峰大驚:“那澤哥還愣著乾嘛, 趕緊學習啊。”
說完就轉身走了。
陳天澤一本書扔過去:“沒兄弟情!”程立峰嘿嘿一笑接住, 扔了回來。
午自習的時候全班同學都在午休,因為高一離高三還有點距離,所以學習氛圍沒那麼緊張, 但陳天澤緊張啊, 離期終考試隻有半個月時間了,考不上一百四, 那他隻能孤單地和菜雞兄弟們吃下位雞。
這讓體驗過輝煌的男人哪裡受得了。
所以當菜雞兄弟們趴著睡覺時, 他翻了本高一數學上, “預習”前半年的知識點。
教室後門玻璃緩緩升起一張臉, 他悄無聲息地掃射教室裡的情況,在看到大家都午睡的時候,有一個人, 抬著頭,拿著筆,專心致誌在看數學。
謝老師的心,微微顫動了。
做老師的當然希望自己的學生們優秀,積極向上,而對於班級裡屢教不改的差生,哪怕嘴巴上說了幾十遍“你這什麼樣子”,但還是希望孩子能爭氣,為自己博出一個將來。
謝老師三十年教齡,見慣了拉一把,就能站起來的學生。
所以碰到陳天澤,謝老師決不放棄。
他的手裡,精心準備了三十套練習卷,都是書中前麵幾個月知識點的基礎卷子。
“陳天澤,出來。”
謝老師在門口,招了招手,班級裡的人幾個沒睡的看向他,陳天澤心想左不過罵他其他作業沒做唄。
他一臉無所謂地插著褲兜走出教室。
謝老師不禁皺眉:“校服不穿穿好,一搖一擺的,什麼樣子!”
陳天澤鼻子朝天沒吭聲。
“陳天澤,你現在其他科目作業都不做是?”
陳天澤鼻子哼哼,特乾脆利落:“恩,不做。”
謝老師點點頭,嚴肅:“行,那你把這些做了,題量是大了點,既然你肯定不做其他學科作業那就時間非常充裕了。”
陳天澤一愣,手裡已經揣了挺高一遝卷子,
“周五之前給我,我給你批。”
陳天澤簡直被命運掐住了喉嚨,他不敢置信地摸了摸卷子的厚度,但人謝老師已經說:“你回去。”
陳天澤把每次老師來問作業時幾乎脫口而出的“不做”咽下去,這……這簡直是瞌睡的時候上天掉了個枕頭。
有題幫他預習知識點,那比他自己預習快多了。
陳天澤沒直接回去,鼻子還是朝天上,哼哼唧唧、扭扭捏捏:“謝了,老謝。”
說完臉都漲紅了,飛快地往回走。
謝老師站在原地沒回過神,哎喲,什麼情況?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陳天澤這幾天是白天做題,晚上也做題,他沉浸在數學的海洋裡了,就看著那個公式,能套到題目裡,就做出來了唄,然後左邊換一下思路,右邊還原一下推導,大題也出來了啊。
因為數學卷子多,陳天澤心裡也抱著一股考上一百四的信念,陳英還沒跳完廣場舞呢,陳天澤就從學校裡回來了。
閨蜜田媽媽驚奇:“你家這個,真回去看書了啊?”
陳英看著她孫子的殘影:“恩,就看書,廢寢忘食。”
田媽媽沉思,突然看向陳英:“我家侄子也住這個小區,沉迷打遊戲呢,阿英啊,你要不也和他打一盤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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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天澤在家裡突然成了不吃不喝讀書的存在,陳英當然知根知底,陳南華不明白,他悄悄問媽:“媽,小兔崽子是不是談戀愛了?是不是喜歡上成績好的女孩子了?”
陳英吃陳南華做的栗子蛋糕呢,她抬起眼皮:“問我乾嗎,我咋知道啊,你問你兒子去唄。”
這父子倆一個比一個不愛和對方交流,這哪行?
陳南華鼓足勇氣,敲敲兒子的書房門,這扇門他都好久沒敲了,上次進房間還是為了給小兔崽子換床被子。
沒人應門。
陳南華覺得不對,輕輕開了一條縫隙,陳天澤戴著耳機,正在做考卷,非常專注。
陳南華忍不住彎了嘴角,他又輕輕關上門,朝陳英說:“也不問了,能往好的方向去就好了,管他是不是談戀愛呢。”
“沒談,就是熱愛學習了。”
陳英撂下一句,“咱乖孫啊,開竅了!”
陳南華“啊”了一聲,然後訥訥,背過身:“那真好。”
周五,謝老師的辦公桌上一早就堆了一遝卷子,字跡難看,但填的非常滿。
謝老師花一早上課餘時間批了五張,忍不住笑了,下午的數學課上,陳天澤正在聽課,突然謝老師提問:“陳天澤,你上來做做這題。”
班級裡靜了一下。
謝老師給陳天澤三十套卷子,就他們倆知道,彆人都不知道。
班級裡同學可是見識過英語老師、生物老師讓陳天澤上課回答問題,他什麼樣子的:懶洋洋站起來,手叉腰,鼻子看人,嘴角一彎:“老師,不會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