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是我們魔人嗎?
陳微雲看向立在或山頭來去自如的石姝, 突然笑了:“她是你們魔人啊,不,應該說是半個魔人。”
若是拿到定魂珠石姝繼續修仙, 那她一定會成為修真大陸站在最頂峰的修士之一。
而若她突發奇想做個魔人,那也是能成王的。
石姝本該是無論在哪都最能呼風喚雨的那一個, 竟辛苦她萬事懵懂,過了那麼久。石姝一定是全知道了,全想起了。
陳微雲隻覺越來越無力, 哪怕有隔靈罩,她本身的身體也並不允許她長途跋涉,她原先隻是想試試, 可到達了小境地, 才覺得這試試並不容易。
本身便是藥師,翻閱了大典,按照她這經脈的枯萎程度, 不出五年, 沒有奇遇,必然是沒有生機的。
那辦事人員說好的安享晚年她是受不住了, 可將石姝清醒地帶回去她也算是出了點力。
陳微雲仿佛休息夠了, 起身跟在紅菱身後, 能來魔人的地方走一遭, 她覺得新鮮。
就像是個遊客似的,左看右看,走在最前頭的石姝雖神智清醒, 可這也是勉強克製的結果,她突然往回看了看,陳微雲沒事人似的跟在後頭,她稍稍放下了心。
她尚且不能控製自己,隻要到了三省河,拿到屬於她的定魂石,就不會再有不顧自己意願吸走他人靈氣的事情。
最高的那座火山上,麒麟扇扇了又扇,陳微雲腳步微微踉蹌。
這一路石姝怕是比太虛宗的一年半出手還多得多,層出不迭的魔人,陳微雲看著新奇。
紅菱在一旁說:“這些算是好的,隻是來試探前輩,換做是那些個厭惡人族修士的,就一定會偷襲下死手,隻是前輩太厲害了!”
說的是石姝。
魔人之間也是涇渭分明,紅菱雖然不相信人族修士,卻也做不出濫殺人族修士的事情來。
走過火山,三省河水流湍急。
守河人是個看著枯瘦如柴的老人,紅菱搶先一步走到石姝前頭,與那老人說:“農伯伯,她們是好人,給師傅帶長白參,幫我了。”
農牧仿佛連聽人說話都很是吃力,伸出一片手掌,紅菱看向石姝:“把交換的東西拿過來就行了!”
陳微雲是藥師,比石姝更清楚哪些有用哪些沒用:“龍心花能繪器紋擋元嬰修士致命一擊,拿這個換吧。”
枯瘦的黑袍老人不喜不怒,仿佛他們說的與他無關。
他接過石姝遞來的盒子,卻在觸碰到石姝的手心時頓了一下,他仿佛想抬頭,卻停在了半路,他將盒子塞入寬大的衣袂裡,側開身。
三省河下孕育著魔人的定魂珠,就像紅菱說的,每一顆定魂珠都不同,鳥擇良木,珠尋良主,石姝守了一天一夜,三省河的河麵也未跳出一顆珠子來。
紅菱忍不住小聲問黑袍老人:“農伯,不會是珠子被人拿完了吧?”
農伯隻輕輕搖了搖頭。
又是三天三夜,水麵突然越發地平靜了。
陳微雲覺得有些困,石姝的皮肉已經綻出血花,紅菱用手掌捂住了紅鏈的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三省河如鏡麵光滑,天空卻詭譎至極,紅雲翻滾,三輪太陽冉冉升起,一顆紅色的珠子突然騰空而起,它在半空光芒大放,又瞬間落到了河麵上。
奇的是,三省河的河麵真如同鏡子一般,紅珠子從三省河河中央,滾到了岸邊。
石姝撿起了珠子。
農伯的聲音蒼老而悠遠:“服下即可。”
聽到這句話,陳微雲卻突然堅持不住了,她隻覺得眼前一黑,最後一個畫麵是石姝服下了那枚紅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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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涼的空氣,不是途忘川那炙烤人心的魔氣,熟悉的氣味像是消□□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