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規定難違，現在我已經有能力帶他回去了。”蔣衡嘴巴一張一合，用著極其輕鬆的語氣說著，仿佛不過是在說一件不過是把小雞小鴨扔了這樣再小不過的事情。
這種語氣也同樣惹惱了顏波，“蔣衡，臉皮長你臉上都浪費了。”
蔣衡笑容再也掛不住，沒想到顏波會這麼直白的諷刺他，他平複了一下心情，重新揚起笑容，“我知道我當年沒有擔當，一直到楚遙生了孩子都沒有身份，都是我的錯。但是現在我想去彌補這一切，不去辜負我和楚遙的孩子，那是楚遙的唯一骨肉。”
蔣衡不敢輕易惹怒眼前的人，對他可沒有好處。
顏波喝了一口茶，喝茶的聲音大到他都能聽見，最後把茶杯重重放在桌麵上，發出不小的響聲。
“我現在有足夠的能力去養蔣懸，我不希望我的骨肉流落在外，我要把他帶回蔣家撫養，好好長大成人。”蔣衡見顏波要拒絕，伸手把手邊的紙張拿了起來，“這是楚遙的遺書，裡麵有她的遺願，你可以看看。”說完，把那張紙放到了顏波麵前。
顏波看著那白紙黑字，上麵寫了一大堆的話，他的視線在紙上停留了許久。
“蔣衡，我希望你好好照顧小懸，讓他健康成長。”
顏波看了好半天，就那一張紙，幾行字看了很久。
“既然是她的……遺願，我尊重。”這兩句話仿佛用光了所有力氣，聲音有些發啞，握著的茶杯骨節用力到泛白。
蔣衡微笑：“那我什麼時候可以把小懸帶走呢？”
顏波像是蒼老了好幾歲一樣，緩緩道：“隨你。”緩了兩秒後麵上重歸冷漠，看著蔣衡的目光極冷，“給我好好對他。”
“不然讓你們蔣家公司倒閉也不是什麼難事。”
蔣衡眼底滯了瞬，下一秒放鬆，生怕顏波看出來什麼，“放心，我的孩子，當然會對他好。”
第二天下午。
顏夢生出去了一趟，不過誰也不知道他去做什麼了。
楚懸坐在沙發上邊磕著瓜子邊看電視，這看的興起，穿著白襪子的小腳都一轉一轉的。
彆墅門口突然停下了一輛黑色法拉利，一個男人從車上走下，下車後扯了扯領帶，邁步走進了彆墅。
“先生，請問你是來做什麼的？”玲子伸出手攔住他，沒有再讓他往前一步。
“我是來接蔣懸回家的。”
……
顏夢生晚上回來的時候，幾個女傭眼眶紅紅，像是剛哭過後的模樣，玲子哭得最慘，滿臉淚痕。
見到她們這樣，顏夢生心裡倏地一墜，開始發慌地亂跳，蹙著眉問道：“你們哭什麼？蔣懸呢？”
玲子哭的聲音都顫了，“顏少爺，小懸被接走了，那個人說他是小懸的親生父親。”
顏夢生手裡拎著的東西“啪嗒”掉到了地上，轉身離開了顏家。
去到另一個顏家的宅子，他直奔屋內，客廳、書房、其他房間找遍了都沒有顏波的身影，這時候顏夢生好看的眉眼都仿佛凝結出冰霜，神情陰鷙，整個人散發著恐怖的低氣壓，一路上都隻敢縮著頭觀望這個冰冷的黑衣少年，一步也不敢靠近。
終於在後麵的小型泳池前找到了顏波，他坐在平靜的泳池旁邊發呆，一動也不動。
周圍隻有輕輕的風聲和淡淡的水聲，寂靜的夜靜謐又沉穩。
顏波微微偏過頭去，見到顏夢生壓抑著怒氣的臉，依舊沒什麼表情。
“你之前說他是你的親生兒子，原來是在騙我。”聲音冷的好像是寒冬中呼嘯的冷風，暗藏著傷人的銳利。
“當時怕你欺負那孩子。”
顏夢生放在身側的手慢慢攥起，嗓音低啞，像是要發狂的野獸，“為什麼允許彆人把他帶走？他是你想帶回來就帶回來，想扔出去就扔出的東西嗎？”因為太過生氣，險些失去了理智。
“領導能力強不代表處理家事好，我算是明白了，自從你讓那女人回了顏家我就知道。”
顏波直起身子，有些不敢相信，這孩子雖是有躁鬱症，但對他從來都不敢不尊敬，今天竟然這麼大的膽子質問他。
“不管你願意與否，他已經被接走了，說什麼都沒有用了。”顏波本來心也煩躁，被顏夢生這麼一質問，心中的煩躁更甚，“或許在他的親生父親身前長大會更好……”
顏夢生直接打斷他的話，“我不準他被彆人接走。”
聲音是不容置喙的霸道。
顏波頭次聽到顏夢生忤逆他的意思，更是怒火中燒，身子都微微弓了起來，“你還想把他接回來？你聽懂我說的話了嗎？是他的親生父親接走了，你覺得你去有什麼用！”
顏夢生轉過了身，朝著外麵走去，聲音淩冽。
“當然要接。”
“他是我弟弟。”
“當然要接”這句話直接把顏波氣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要是離開顏家就彆回來了！我也不承認你是我顏波的兒子。”
顏夢生的腳步頓了下，接著毫不在意地往前走，越走越遠。
等顏夢生消失在視線中，顏波仿佛是失了力氣一樣癱坐到椅子上，心跳的倉促慌亂，胸腔起伏不定。
看著平靜的水麵好半天，呼吸才平穩下來。
他又如何不想把小懸接回來呢，可是逝者願望也不好違背，更何況還是楚遙的遺願。
眼前開始浮現出那孩童的可愛模樣，星星般閃爍的眸子，軟濡濡的聲音，乖乖地叫他爸爸……最後閉上雙眼不再去想，又是一聲濃重的歎息聲。
傭人看著在庭院坐了一宿的顏波，不敢去打擾。
等顏夢生打車回了宅子，已經很晚了，看著一個電話都沒有的手機，為什麼沒有給他打電話？
最後把手機收了起來，顏夢生拆開快遞，裡麵赫然躺著一大一小兩件短袖。
一件藍色，一件綠色。
兩件短袖旁邊是從私人醫生那裡拿回來的檢查結果。
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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