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食堂出來, 賀南星臉上的紅暈還沒有完全褪去，程湛說話實在是太直白了，她有點應付不來。
一會兒談戀愛, 一會兒結婚的, 連孩子這個話題都給扯了出來。
他們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呢。
太尷尬了太尷尬了。
陰沉了整個上午的天空，開始掉起小雨點。
酒店房間已經退了，這個時候，賀南星有點不知道該往哪裡去，隻能埋著頭，一個勁兒地往前走。
秦老師肯定正帶著其他人在外麵吃飯, 她也先離開學校再說吧。
“走這麼快乾什麼？”程湛跟在身邊, 一隻手插在褲兜裡, 觸碰到一個什麼東西。
拿出來，是根棒棒糖。
這是在國外的時候, 他到海邊散步，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給他的。他往賀南星那邊遞過去, “棒棒糖吃嗎？”
賀南星看一眼，“小孩兒吃的，我不吃。”
“你不是小孩嗎？”程湛臉上的笑容止不住，“真不吃？你不吃我自己吃了。”
“不吃不吃。”賀南星隻顧著往前走, 沒看到迎麵有人騎著自行車過來, 差點直接撞上。
程湛眼疾手快地把她拉到一旁。
站定, 四目相對，他的笑容漸漸變淺，然後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認真到不行的表情，“賀南星，我說的話都說認真的, 考慮考慮唄。”
“我絕對比江離那家夥靠譜，相信我。”
好好的怎麼又扯到江離了。
自從她跟樂星雨給江離惹禍後，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正麵打過招呼。
江離傷好重返學校，他們其實有碰到過幾次，不過她心虛，所以刻意躲過去了。
不過聽樂星雨說，江離好像並沒有因為那件事情生氣，毫無責怪她們的意思。
對樂星雨的態度，也還是跟以前一樣。
“程湛。”賀南星避開了他的目光，“比賽已經結束了，你趕緊回去吧。明後兩天可以再好好休息一下，周一記得回學校上課。”
程湛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片刻後，嗤笑一聲。
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回什麼回，晚上不是還有頒獎典禮。走吧，先去找個地方打發時間。”
“我要去書店。”
“書店暫時就彆去了吧，我覺得你現在需要放鬆心情。”
“那去哪裡？”
程湛帶著賀南星來到了一家溜冰場。今天是周五，所以人很少，場地非常空曠。
他先換上溜冰鞋去溜了幾圈，速度飛快，各種炫技。
有好幾次賀南星以為他會撞上，嚇得直喊小心，然而最後他都巧妙地避開了。
“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玩？”程湛在她麵前停下，指了指地上的溜冰鞋說：“把鞋換上，一起溜。”
賀南星扭頭看一眼給她準備的溜冰鞋，心裡有點發虛。
這種項目她可是從來都沒玩過的，換上鞋肯定連路都不會走，更彆說像程湛那樣在上麵亂溜亂跑了。
她遲疑數秒，小聲說道：“我不敢。”
程湛的心都快被她的小表情給酥化了。
臥槽！怎麼這麼慫啊，但是慫的可愛。
“有我在呢，怕什麼。”程湛自己滑過去，把溜冰鞋撿過來，蹲下.身解開了賀南星的鞋帶。
賀南星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一步。
“彆動。”程湛握住她的腳腕，直接幫著把鞋給脫下了，然後把腳往溜冰鞋裡塞，“剛才吃飯的時候，不是還說要嘗試沒嘗試過的事情嗎？這種項目，你應該多嘗試，可以練練膽子。”
心跳逐漸加速。
賀南星垂眸，看著正在認真幫自己換鞋的人，臉也開始發燙了。
長這麼大，除了媽媽和老師，再沒其他人幫她穿過鞋。
程湛是第三個。
“程湛，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膽小啊？”
她不知道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就這麼脫口而出了。
“你說呢？”他扶著她的胳膊，起身笑道：“不過沒關係，我就喜歡膽子小的。”
“膽子小的人多得去了。”
“可是她們都不叫賀南星。”
膽小又叫賀南星的，僅有眼前這一位。
其實原來他對膽小的人，並不感什麼興趣，卻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喜歡上一個膽小鬼。
有句話說的真沒錯。
在喜歡麵前，所有的標準都是不值一提的。
程湛把賀南星保護的很好，所以即使她是第一次溜冰，也沒有狼狽地摔倒過。
唯有一次，她沒站穩，不過在她倒地之前，程湛就已經先一步倒下，給她當了人肉墊子了。
另一邊，秦凱帶著其他三個學生，在附近的KTV呆了一下午。
五點半回到A大，賀南星和程湛六點過去跟他們彙合，六點半一塊兒往禮堂趕去。
學生會成員，已經把裡麵都給布置好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頒獎典禮準時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