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南星做了個夢。
大雪紛飛的夜晚,破舊的老樓天台，帶著血的匕首，以及從天台跌落的失重感……
她猛然驚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的時候,剛好空姐拿著條毛毯走過來，神情恍惚間，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是做噩夢了。
現在還在飛機上。
頭等艙內分外安靜，所有人都在默不作聲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睡覺,看書,看電影,抱著筆記本工作……
程湛把毛毯接過來,正準備給賀南星蓋上,一低頭,才發現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
但卻沒有任何動作,就那麼呆呆地靠在自己肩膀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事情。
他怔了一瞬,還是輕輕地把毛毯蓋在了她的身上。
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好半天,賀南星才從剛才那場噩夢中緩過神，微微抬眸，目光落在了少年的下巴上。
那裡長起了碎碎的胡渣，不顯得邋遢,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性感。
也不知道紮不紮人。
再往下，是凸起的喉結。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突然,大腦就像短路了一般，行為不受控製，居然將食指伸過去戳了戳。
程湛整個人一僵。
反應過來後，一把抓住了那隻不安分的柔軟小手。
聲音低沉,“你在乾什麼？”
賀南星也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腦子還沒完全清醒，覺得好玩兒，就把手給伸了過去。
這會兒隻感到無比窘迫。就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被當眾抓包一樣。
她立馬離開他的肩膀，試圖把手給收回來，奈何他抓的太緊，根本就掙脫不掉。
程湛的心情十分微妙。
不敢相信，他居然被賀南星給挑逗了。
這兩天，他用忍耐在兩人中間建立起的無形屏障，一瞬間崩塌。
手越握越緊。
賀南星掙紮不掉便不再掙紮，尷尬地快要哭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鬆開……”
“你當我傻？主動送上門的，誰會輕易鬆開。”程湛張開自己的五根手指，與她的手交叉相握，然後放在自己腿上。
這一放，就放到了飛機落地。
他卻還是舍不得鬆開。
乾脆就這麼牽著她下飛機，取行李……打了輛出租車，到小區門口了，兩人的手還緊緊扣在一起。
現在是白天，而且已經放寒假了，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很多。
高顏值男女走在一起，本就比較容易吸睛，更何況這倆一看便知，肯定還都是學生。
一些家長邊走邊看邊教育自己的孩子，這個年紀要是敢早戀，就打斷腿。
嚇得孩子連連保證，一定會好好學習不早戀。
賀南星低頭，看著自己被握了一路的手，輕聲細語地問：“我到家了，現在可以放開了嗎？”
“舍不得。”
“程湛你彆鬨了。”
“沒鬨。”是真的舍不得。
如果可以，真想就這麼牽著她，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可以活多長時間，但可以保證的是，隻要活著，就絕對不會停止愛她。
“我送你進去吧。”程湛想再多跟她待一會兒。
哪怕一分一秒也行。
賀南星卻搖頭拒絕道：“不用了，你還是早點回家吧，程爺爺還在家裡等你呢。”
一出機場，老爺子的電話就來了，讓程湛早點回家，但他非得堅持先送她回來。
本來說送到門口就走的，怎麼現在又變卦了？
果然男生的嘴騙人的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