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個鐵罐(修)(1 / 2)

托尼·斯塔克,思想家,天才科學家,臭名昭著的軍火販子。

超級英雄鋼鐵俠。

一個月前他擊敗了合手會,把澤莫男爵帶領的九頭蛇分部趕到了哈德遜河口以南彙入大西洋後的幾百公裡外,半個月前擊退試圖侵占地球的永恒族叛軍,十二天前簽訂聯盟協議,組建了全紐約州第一個超英組織,複仇者聯盟。

五天前因為一場酗酒後的意外事故被九頭蛇臥底一槍打中盔甲陷入昏迷,一覺醒來以後——

他站在一個莫名其妙的片場,披著莫名其妙的中世紀盔甲,然後一個中年謝頂的導演大喊著讓他去地上躺好,演一具屍體都演不好來跑什麼龍套還想不想要工資。

沒錯,他變成了片場裡一個被主角一劍砍死的龍套。

托尼覺得他當下還處在一種宿醉的狀態,四肢還殘存著仿佛浸泡在水裡的失重感,但他的腦子很清醒,所以他的第一反應是偏頭看了一眼他手上拿著的長矛。

被打磨光滑得勁金屬長矛上倒映出他的樣子,黑色的頭發,藍色的眼睛,是他托尼斯塔克本人的臉沒有錯。

但周圍的人不認識他,他們對他呼來喝去,言語間都是“群演”、“龍套”一類的詞,那個導演更是拿著劇本走到他麵前,大罵著不想演就滾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然後踮起腳卷起劇本要敲他的頭。

自衛的本能反應讓托尼伸手擋下了那個劇本,然後揪著那個導演的領子把他提了起來:“沒人敢這麼跟我說話。”

然後他就被當成神經病趕出了劇組。

他花了足足三個小時才搞清楚了他現在的處境,並確定了他不是在做夢。

這裡還是他熟悉的紐約,因為他從新聞裡看到了他早上砸爛了半個神盾局的新聞。

他口袋裡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錢包,錢包裡塞著一張銀行卡,一份折得稀爛的土地證和一張身份證,那張身份證上是他的臉,寫著的名字卻是小羅伯特·唐尼。

最後,在他因為語言過激被斯塔克企業的門衛趕出企業廣場後,不得不找個臨時旅店住了一晚的第二天——

他在納克達斯大熒幕上看到了“真正的”托尼斯塔克。

地點是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中心的軍事法庭上,那個人用跟他完全不一樣的臉,不一樣的身高,不一樣的聲音,麵對鏡頭比出他永遠不會比的剪刀手,說了一句跟他一樣狂妄的話。

“我一個人就能維護世界和平。”

見鬼的世界和平。

托尼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就是,沒人認得出他是托尼斯塔克,所有人就像被洗腦了一樣認為托尼斯塔克另有其人,而罪魁禍首或許就是那個“真正的”托尼斯塔克。

——這個現在正被他掐著脖子,按在地上的人。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藍白色的盔甲裡傳來低沉,沙啞,帶著失真的機械感的聲音,“你很得意?”

唐尼覺得。

他現在臉上的表情肯定很複雜,應該是震驚裡夾雜著疑惑以及對麵前這個人身份的猜測,但他可以肯定。

裡麵一定沒有哪一種能被定義成得意。

耳邊是市民的驚呼和尖叫,皮膚上是剛才激光炮擦過臉頰後留下的熾熱溫度,後背狠狠擦過粗糙的馬路路麵,疼痛在極短暫的延遲後傳達到神經末梢。

他現在隻有一個想法,就是那些車玻璃的碎屑一定紮進他的後背了。

但這還不算完。

藍白色盔甲沒有等到他的回答,重新站直起來,他掐著唐尼脖子的手改為提起他的領子,手臂一個用力,把人整個提離了地麵懸在半空,隻有皮鞋後跟擦在地上。

唐尼覺得他現在的姿勢大概像一隻被人提在手裡人人刀俎的小雞仔,而形不形象的先丟到一邊,掐在脖子上的手鬆開以後他終於能順暢地說出一句話。

“我勸你最好放開手,先生。”

穿著藍白盔甲的人偏頭看了他一眼,唐尼聽見了他隔著盔甲傳來的一聲明顯的嗤笑。

唐尼抬頭看了那個藍白鐵皮罐頭一眼,舔了舔剛才轎車被對方甩到路邊時,他被前麵的座位撞破的嘴角,在成功地嘗到一股鐵鏽味以後:“我是說——”

“一會飛過來的東西可能會砸到你。”

藍白色盔甲裡的人腳步頓了一下,他就像感應到什麼一樣看向他的左上方,接著他就看到一個熟悉的金紅色部署箱飛躍人群頭頂,直直朝這裡撞來,跟他的距離隻有——不到五米。

一聲重重的,“咣——!”。

藍白色盔甲直接被撞飛,抓著唐尼領子的手也跟著一鬆,穿著西裝的男人直接被甩了出去,然後在撞上路邊便利店的玻璃大門前。

金紅色的部署箱覆在了他的背上。

等藍白盔甲重新穩住重心以後,看到的就是一台完完整整的馬克七號。盔甲的麵罩合上,一紅一藍兩架鋼鐵盔甲隔空對視。

“能查到他的身份嗎?”

“掃描失敗,對方安裝了反跟蹤裝置,sir。”

熟悉的回答讓唐尼忍不住皺了皺眉,但沒有更多的反應時間,在他開口打算說點什麼之前,那架藍白色盔甲已經啟動四肢的推進器,速度加快到極致,瞬間衝撞過來。

唐尼閃避不及,巨大的力道讓兩人都衝向了身後的封鎖線,眼看就要砸到路邊的店鋪,金紅盔甲把推進器速率開到的最大,硬生生在撞進一家便利店前改變了兩人的方向,衝向上空。

唐尼感覺得到在迅速升空的過程中那個人的手在靠近他的後腰。

那裡有一個緊急製動裝置,在盔甲內部控製失靈以後隻要按下那個按鈕就能手動切斷核反應堆的能量供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