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搶奪(1 / 2)

散了場,耳旁的喧囂沉寂下來,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阮蘅往院子走去,阮岑跟在身後,低著頭一言不發,眼神不時瞟著阮蘅,想尋個時機開口,可生生被阮蘅疏離的背影勸退。

阮蘅故作不知身後還有一人,踏入屋子在榻上坐下,沏了一杯茶才道:“這麼大個人了,還找不見自己院子在何處嗎?”

見阮蘅終於開口與他說話了,阮岑鬆了口氣,“阿姐,今日是我錯了……”

“此事哪來什麼錯不錯的,你賭牌九花的是自己銀子,與旁人何乾。”阮蘅抿了一口茶,有些涼了,便吩咐銀春再去煮一壺溫的。

銀春將門合上後,阮岑突然在阮蘅麵前跪了下來,“阿姐不必替我說話,我知曉我錯極了,若非是我起了事端,阿姐也不至於受牽連,若是真的輸了賭約,我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那朱鴻寶根本不是什麼好人,他就是居心叵測。”

“居心叵測?”阮蘅無奈地覷了他一眼,“明知他不是什麼好人,可你還要與他相交,還要與他賭!”

“不是的阿姐。”阮岑急於解釋,生怕自己一言一行又讓阮蘅不適,“我今日也是第一回見朱鴻寶,我先前從未與他說過話,更彆說與他相交甚好了!”

阮蘅心裡堵著一口氣,阮岑心思單純的很,旁人一句話就能將他騙得團團轉,“既然不認得,為何今日又與他一起賭?你就不覺得此事怪異?那麼多人在場,他們三人相識,為何偏就拉著你玩牌九?”

“我,我……”阮岑被問得啞口無言,這才靜下心琢磨起此事來,“是大哥帶我去見朱鴻寶的,說他這人財大氣粗,玩牌九沒什麼本事,可以從他手中多撈些銀子,我……我就是想賺些小錢,沒想彆的。”

阮蘅聽到阮鬆二字並不意外,笑意不達眼底,“阮岑,這個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可信之人,你得學會自己辨彆,是非善惡是由你心生。”

“這牌九本就沒什麼,你們平日裡玩玩釋放心性也就隨了去了,贏了便贏了,不過都是僥幸罷了,可若是輸了呢?”阮蘅顏正厲色,“阮岑,你要知曉,你永遠也不會知曉下一次輸的是什麼,

你的手,你的腳,還是你的命?又或是家人的一輩子?若是旁人有心,隻是那短短一炷香的工夫,你可以輸光整個阮家。”

阮岑咬著下唇,血色儘退,阮蘅字字砸在他心口,生疼,如同瀕臨溺亡之人,窒息無望。

不,他不想輸的。

阮蘅見他神色有異,便知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繼而又“火上澆油”,“阮岑,阿姐從未怨過你,今日若真是輸了,不過就是與那朱鴻寶相處一夜罷了,阿姐什麼脾性你還不知?不會吃虧。”

“不會的,不會的!”阮岑跪著挪到阮蘅身側,抱著她額腿,“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今日不會,往後更不會了,阿姐,我發誓,我再也不會賭了!日後你讓我做什麼就做什麼,我聽你的話,定然說一不二。”

阮蘅揉著阮岑腦袋輕歎一聲,瞧這樣應當是聽進去了,不枉費她一番苦心,“今日的話我都記下了,早些回去吧,我也累了,等朱鴻寶將四千兩送來後你自己收著便是,那匹馬若真是喜歡就買下。”

“當真?”阮岑本以為先前也隻是阮蘅隨口一說,卻不想她真應允下來。

“嗯。”阮蘅失笑,隻依稀記得前世之時阮岑就很喜歡那匹馬,可父親不允,阮岑悶氣橫生,愈發厭惡待在家中與國子監,成日跟著那些酒肉朋友廝混,沒個正形,都不知遭了多少打罵,皆不痛不癢,浪子回不了頭。

既然重活一世,那便索性滿足於他,錢財皆身外之物,沒了便沒了,哪裡比得上孩子心性重要。

阮岑為難,“可……父親不允。”

“父親不是不允你買馬,是怕你有馬後與那些浪蕩子廝混,你有時沒個顧忌,若出了事怎麼辦?”

“阿姐放心,我會乖乖聽話的。”

阮蘅忍俊不禁,阮岑即便長得比她高了,可還是個孩子,得了糖怎能不歡喜。

此時的阮蘅又怎會知,正是今日之舉,亦是那匹馬會因這機緣在某一日救了阮岑一命。

“姑娘。”銀春在外侯著,待阮岑走了才入屋,“奴婢真替姑娘高興,如今三公子願意與姑娘親近了,這可是好事。”

“是嗎?”

“是啊,方才奴婢瞧見了,三公子都願意讓姑娘揉腦袋了,公子平日裡可是

緊著自己發冠,哪裡肯叫人碰的,今兒個可是頭一回,公子心裡是有姑娘的。”

阮蘅含笑,是好事。

可又能如何,總有人見不得阮蘅好的,要上趕著來膈應她,阮蘅才飲了一杯茶,就聽到屋外傳來交談聲。

“我就與你們說嘛,我二姐住的院子可好了,我們那兒哪比得上。”

“真的誒,你瞧瞧,二人住那麼大的院子,我們那兒四人擠一小間呢,若是太子殿下不偏心就有鬼了。”

“就是,我說阮盈啊,你們同是阮家人,為何你這待遇這麼差,雖說嫡庶有彆,可你姐姐也太無情了吧,這麼大的院子不喊你們過來一道住嗎?”

阮盈臉色變了變,“她平日裡一個人慣了,不喜歡與我們一道。”

“哼,阮蘅那性子啊,也就你們受得住,我可不成。”

話音剛落,方才那說話的姑娘一驚,“阮蘅!你……你怎麼在這兒!”

阮蘅倚在門旁,眸色淡淡,“這是我的院子,我不在這兒在哪?”

幾人歇了氣焰,麵麵相覷,方才說話可是讓阮蘅聽見了?

阮蘅如今心情甚好,難得耐著性子與阮盈道:“你來這兒做什麼?”

阮盈端著一副好妹妹的模樣貼近她,“聽說方才二姐姐贏了朱公子五千兩,妹妹便過來瞧瞧。”

阮蘅可不吃她這套,“過來瞧瞧?瞧我還是來瞧銀子的?”

另幾人沒忍住嗤笑出聲,阮盈麵色大變,有些掛不住,咬了咬牙,“二姐姐說的是什麼話,妹妹隻是沒親眼瞧見二姐姐的風姿,有些遺憾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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