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人(1 / 2)

阮蘅先前那一睡如同在陰曹地府走了一遭,這條命慶幸沒丟在了那兒,醒後百感交集,這才真真切切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身後膿皰結痂,悶癢難耐,隻有在李玠給她上藥時的陣陣清涼才讓她倍感舒適。

“今日藥吃了嗎?”

阮蘅乖巧地點了點頭,“吃了吃了,兩個時辰一碗,我都喝了。”

“嗯。”李玠淡淡回以一聲,便繼而給她擦拭藥。

阮蘅趴著身,雙手拖起下巴撇過眼去看他,“殿下,我想見師傅,他近日可好?”

“待我替你上完藥,就帶你去見他。”

“什麼!”阮蘅驚喜,抑製不住自己就要起身來,李玠眼疾手快一把穩住了她,這才沒讓她撕扯到自己傷口。

阮蘅瞥見李玠有些微沉的目光,便又老老實實躺了回去,可耳畔縈繞的依舊是他方才的那句話。

阮蘅也不過是隨口一問,早已做好了李玠婉拒的準備,並他定會勒令她好好養傷,待痊愈後才能去見師傅。卻不想這一回李玠卻如此爽快地答應她,她覺得有些不真切,又試探著問了一聲,“真的?”

李玠神色未慟,手中都動作依舊不停,“若不信,那便不去了。”

“信信信!”阮蘅一連應了好幾聲,“那就勞煩殿下快些上藥。”

李玠借著帕子又撚了膏藥,在她後背細細塗抹,而無人察覺他眉間微微蹙起。

她昏睡與疲乏混沌之時總拉著他一口一個“阿玠”的,如今人一清醒,便又是一聲聲“殿下”,這翻臉簡直比翻書還快。

阮蘅哪裡知曉他在想什麼,正吃著她好說歹說李玠才托人給她買回來的糕點,如今城中米麵難求,這糕點更彆說了,阮蘅也隻敢吃一兩塊解解饞,斷了往後的念想。

後背的涼意褪去,李玠將她撫坐而起,替她將衣裳重新穿上,阮蘅看著起了一陣陣紅暈,“你……你為何不尋個女子來照顧我?”

這幾日都是李玠替她更衣拭身,更彆說看傷抹藥了。

李玠給她整飭衣襟,係上腰帶,幾日工夫,這些活做得也愈發順手,“不是我的人,我不放心。”

“那你的人中總該有女子吧,你隨意尋個人都成,我不挑。”雖說前世他與她是夫妻,可如今她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子,這裡裡外外都被他看了個遍,她哪裡會不害臊。

李玠一如往日的清冷,“沒有。”

“啊?”阮蘅抬頭,“什麼?”

李玠又給她尋了件鬥篷披上,係著帶子,“我的人中沒有女子。”

鬥篷是他的,寬大的衣身將她的身子包裹住,本就瘦弱的人兒顯得愈發嬌小,小小一隻,讓人有捧在手心嗬護的**。

阮蘅咬著下唇,聽著他那話,唇角的笑意怎麼也掩飾不住,可她還是佯裝輕哼,“你胡說,我先前嫁到獻王府的時候,你府上分明就是有婢子的,一個個訓練有素,根本不似你隨意招來的。”

李玠正給她穿著鞋,大掌將她的腳踝緊緊包裹,聽了她這番話,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眼看向她,“我府上本就是沒有婢子的,你嫁來獻王府後,我便去老九府上討要了一些來,他府上多是家生子,信得過。”

阮蘅撇撇嘴,藏起了笑意。

李玠穿戴完畢,便半起著身往她腰間一勾,“摟著我。”

阮蘅還不明所以,卻已經是下意識地摟住了他的脖子,可還未出口問什麼,她身子一輕已被提了起來,她慌忙摟緊了他,“你,你這是做什麼?”

“去見你師傅。”李玠將鬥篷給他緊了緊,“外頭風大,彆探出頭來。”

阮蘅試圖去推開他,“不用,我自己能走。”

這在屋中摟摟抱抱也就罷了,這屋外成何體統,若是還讓師傅瞧見了,還指不定怎麼刺她兩句。

“你身子才剛剛緩過來,臥床過久,若下床走動會撐不住。”

“不要,我下來,我下來,我自己走。”阮蘅擰著眉頭,對此似乎極為抗拒。

李玠在這些事上從不會對她妥協,可偏偏這一回,她話音剛落,李玠便將她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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