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晏看著倒是不惡。
他還是那樣,白淨的臉龐透著不正常的淺紅,帶了三分病態,三分閒散,平平靜靜地跟人說話。
但跟他說話的人,卻不能平靜。
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掌櫃露出驚訝之色,連連拱手,似在求饒。
樓晏卻沒理會,一個眼風掃過去,那位高大人當即喝令,人高馬大的差役們齊齊叉手,高聲應是,依序衝進園子去了。
這等氣勢,當真唬人。
樓晏袖著手,靜靜站著。
眾人再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
“這是找到凶手了?”
“不能吧,前夜案發,這才一天的時間。而且,不是說門窗緊閉,並無人證嗎?”
“就是,包公也沒這麼大本事吧?”
這案子發生才一日,細節卻是人所共知。
誰叫前日剛好碰上池家兄弟鬩牆的大戲呢?
隔了一夜,小憐死的消息傳出來,便人人都知道了。
這案子之所以一開始認定為自儘,就是因為小憐一個人死在房中,連門都是從裡麵鎖上的。
報到府衙,來的卻是太平司的人。勘驗過後,卻說屍體的勒痕不對,小憐是被人勒死,而不是自縊。
於是就變成了一樁奇案。
門窗緊閉,又無其他進出痕跡,怎麼被人殺的?
眾人想不出來,越發好奇。
等不多時,人抓來了。
不是一個,是一大群。
前堂客人們愕然,看著這些捆成一串,如同粽子們一個挨一個的夥計們。
這、這是乾什麼?人也太多了吧!
夥計們跪成一片,手下差役已經搬了椅子過來,樓晏便那樣從從容容地坐下了。
這是要當堂審案?
眾人興奮不已。
戴嘉也一把抓了池璋的袖子,激動地說:“啊!要審案了嗎?”
池璋納悶:“你剛才還對他很不屑……”
“那不一樣,我不屑的是人品,但他確實有點本事。”
“……”
夥計們跪下後,紛紛喊冤,掌櫃亦是連連求情。
“樓大人,要是他們之中有凶手,小店決不包庇。可小店還要做生意呢,您能不能換個地方?”
樓晏接過差役奉上的茶水,慢聲道:“時間緊迫,來不及換地方了。到時候凶手跑了,誰來負責?”
“可是……”
樓晏不再理會他,看向這些夥計,說道:“凶手就在你們中間。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主動檢舉他人可疑之處,倘若因此找到真凶,本官給予重賞。不然,以包庇論處!”
此言一出,夥計們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都啞口了。
樓晏也不著急,就這樣慢悠悠喝自己的茶。
待他喝完了第一遍茶,還沒人說話,又是一個眼風過去,高大人站了出來。
“既然都不說,那就是包庇凶手了,來人……”
差役們凶神惡煞地撲上來,終於有人撐不住,喊道:“大人,大人,我說!馮虎前晚起夜,許久沒有回來,不知道去做什麼……”
他這一開口,另一個夥計嚷了起來:“朱大誌你說什麼?我前幾天倒是看到你在小憐門前走來走去……”
兩個夥計開了個頭,很快變成了檢舉現場,夥計們你一言我一語,互相告起了黑狀,幾乎要打起來。
池璋的目光斜過去,看著同窗:“這就是你說的本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