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亭橋這麼熱鬨,每天來來回回那麼多車馬,他哪記得住那麼多?
是哪家的貴人走失了?看這來來回回的,差役兵丁都出動了,還有不少豪奴。
瞧這鬨得,他接連被問了五六遍,整條街的人都沒法好好做生意了。
官差走後,隔壁鋪子的夥計嘖嘖道:“不得了啊!鄭國公府、穎國公府、宣武侯府、平江侯府……都幫忙出來找人了,這小姐到底是哪家的?麵子這麼大!”
小販道:“想是哪家王侯府裡的吧?”
旁邊有人湊過來,神秘兮兮地說:“我知道。”
兩人忙問:“是誰?”
那人壓低聲音:“是大長公主的義女,池家的小姐,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沒。”
小販和夥計眼睛一亮,異口同聲:“花神簽?”
“對!就是那位。聽說申時離開華亭橋,卻沒有回朝芳宮,大長公主急了,叫人出來找。”
小販道:“大長公主也太急了吧?這才過了一個多時辰,晚市正熱鬨,說不準到彆處逛去了呢?不一定就是走丟了吧?”
“是啊!還坐著馬車呢,可見身邊有丫鬟有車夫,能出什麼事?鬨這麼大,搞得我們都不好做生意了。”
“貴人嘛,哪能和我們一樣。”
三人抱怨了一通,各自回去攬客。
整個京城鬨得沸沸揚揚的時候,樓晏看著跟寒燈過來的俞慎之:“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俞慎之滿懷怨氣,“這麼大的事,你也不跟我說!”
阿貓阿狗都知道了,偏偏他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把他當朋友?
樓晏笑了笑:“你還沒回家吧?我派人去你家借人了。”
“這樣啊!”聽了他的解釋,俞慎之的怨氣飛快地散了,連哄都不用哄,“我路上聽說的,想著你應該需要幫忙,就過來。你們這是乾什麼,為什麼蹲在這?”
那些官差侍衛在城裡一遍遍查問的時候,樓晏跟丁老板已經出了城。
要不是遇到寒燈,俞慎之還找不到人。
樓晏去看丁老板。
丁老板因為蹲不住,伸著那條瘸腿,坐在拐杖上。他聞言轉過來,笑道:“舍妹發現池小姐可能遭了劫掠,就跟過來了。看她留下的記號,應該就在附近,我們等她就是。”
俞慎之打量他兩眼,覺得有點眼熟,聽他說話又不像下仆,便問:“不知先生是……”
“這位是阿韞的舅舅。”樓晏回道。
俞慎之吃了一驚。
他知道池韞親生外祖不在京中,這位又瘸著腿,特征明顯,馬上想到她的繼母。
“原來是丁舅爺。”他拱了拱手,接著想了想又不對。
丁舅爺的妹妹是誰?不就是……
“夫人不會有危險吧?”卻聽樓晏跟他說話。
丁老板很自信:“放心,舍妹輕功極佳。”
樓晏點點頭:“這就好,要是夫人因此出事,就太對不住舅爺了。”
“有什麼對不住的?阿韞是她的女兒,本該拚力去救的。”
俞慎之卻聽越古怪。
所以,丁舅爺口中的舍妹就是池大夫人?
什麼情況啊?池大夫人不就是後宅婦人嗎?怎麼會武功?
這池家都是些什麼人?
俞慎之完全淩亂了。
他正要發問,丁舅爺忽然撐著拐杖站起:“來了!”
月光下,一個小黑點,飛快地往這邊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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