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高燦向她解釋:“那東西,就像是住在大人身體裡的一隻怪獸,每個月的解藥就是它的口糧。把它喂飽了,便安安生生,什麼事也沒有。如果餓著了,它就會興風作浪,啃食大人的血肉。我們沒法一下子殺死這隻怪獸,就用藥酒喂著,一點點縮小它的胃口,延長大人服用解藥的時間。大人這三個月都沒服用解藥,發作起來比之前都要猛烈。”
“那要怎麼辦?”池韞憂心極了,“他昨晚痛了一夜,看起來還是沒熬過去。”
高燦說:“想緩解痛苦,最好的法子還是服用解藥。但這樣的話,毒性又會加大,大人熬了三個月的意義就不大了。”
“就沒有緩解的方法嗎?”
高燦想了想:“屬下給大人行一遍針吧。”
樓晏那邊洗好了,他不要丫頭伺候,偏又自己走不穩,池韞隻能自己去扶他出來。
“大人。”高燦行禮。
樓晏看了他一眼,有點嫌棄:“你臉洗了嗎?”
高燦摸了把臉,訕訕地笑:“方才來得急……”
“去洗了再來。”
高燦隻能抱歉地拱拱手,急匆匆去洗沐了。
池韞又好氣又好笑:“你還痛著,就不能忍忍?”
樓晏說:“痛可以忍,惡心不能忍。”
池韞無奈:“行行行,你有理……”
高燦很快回來了,頭發束得整齊,臉已經洗乾淨,胡子也整理過了。
他給樓晏號了脈,說道:“這次發作得有些厲害,大人可能要休息幾天。”
樓晏皺眉:“不能壓一壓?”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幾天不去衙門,總覺得不安。
高燦道:“壓一壓才能休息幾天,昨晚那樣,也就是您能熬過去,換成彆人早服藥了事了。”
樓晏這才沒說話。
高燦示意他脫去衣裳,拈起銀針一邊找穴位,一邊說:“您三個月沒服藥了,這隻怪獸餓狠了,恐怕還會發作。這回熬過去,就能將它餓得元氣大傷,再不用這般痛苦了。”
行過針,高燦說:“大人好生歇息,我叫寒燈去告假。”
樓晏“唔”了一聲。
這一夜兩人都沒怎麼睡,現下情況好轉,便收拾了床鋪,睡個回籠覺。
待池韞醒來,已是中午。
她見樓晏睡得熟,便輕手輕腳下了床。
一番洗漱,換好衣裳出去,北襄太妃正在廳裡用膳,看到她過來,招了招手:“阿韞,起來了?”
池韞有點不好意思:“母妃。”
大中午才起床,還叫婆母抓了個現行。
北襄太妃倒是神情如常,給她夾了菜,才低聲問道:“阿晏在屋裡?”
池韞驚訝地看著她。
北襄太妃笑了笑:“大清早的,高燦就跑來內院,我哪能不知道?”
池韞斟酌了一下,說道:“他昨晚沒怎麼睡,現下在補眠。”
北襄太妃點點頭,也不多問:“你好好照顧他。”
池韞應是。
到晚上,樓晏身上的毒果然又發作了。
這情形,池韞不敢稍離,彆的事都沒心思顧及。
好不容易熬過三天,樓晏沒再發作,精神慢慢好轉,她才放下心中大石。
“先吃點東西。”池韞一邊盛粥,一邊說,“高燦說,這次熬過去,下次發作的時間就會拖後,毒性也會更輕。”
樓晏點點頭,對她一笑,目光溫柔:“辛苦你了。”
池韞正要說話,外邊忽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就聽絮兒“啊”了一聲,似乎想要招呼,卻被打斷了。緊接著,珠簾被人粗暴地撩起,碰撞出清脆的聲音。
“公子,大事不妙!”寒燈說,“康王回來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