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起(1 / 2)

第二天早上, 白昱邈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自己腦袋裡像是開了個防空洞,一陣風吹過呼的一聲, 空空蕩蕩啥也沒有。

記憶破碎成一張張GIF圖,男人把經紀合約撕成一條一條的,酒吧裡他點了一瓶伏特加,顧明遠非拿橙汁和他換酒,某人突然闖了進來,某人找了根鐵棍要削他,某人把他逼進了牆角, 某人捆了他的手開始念經……

後麵的就沒了。

白昱邈一度懷疑齊廷觀一通經文把自己記憶清空了。他揉揉太陽穴——真,腦殼疼。

他肚子暴餓, 渾身都酸痛得要死,喉嚨也痛, 咽口吐沫都費勁。

根據這個情況推斷,齊廷觀昨晚一準是把他給揍了。

白昱邈翻了個身,想要測試一下自己腰有沒有被打壞, 然而這一翻身, 卻見身邊睡著一張熟悉的臉。

白昱邈:“…………”

白昱邈:“????”

白昱邈:“!!!!”

齊廷觀的房,齊廷觀的床, 齊廷觀就睡在他身旁。

他猛地掀開自己這半邊被子, 隻見襯衫扣子開了一半,原本精致的布料淩亂地貼在身上, 下半身就隻有一條黑色的小褲褲, 襯出兩條白條條的腿。

“嗷??!!!!”

淩晨才堪堪睡去的男人差點被嚇得中風, 跟著一下子坐起來,一臉茫然震驚地看著他。

片刻後,男人黑眸漸漸聚焦,冷靜下來,抬手摸了下白昱邈炸毛的頭發,溫柔道:“你醒啦?”

白昱邈敏銳地發現這家夥的嗓子也很啞。

他內心劇烈震顫,一時間口乾舌燥、心慌不已,把被子反複掀開看了好幾次,狠狠閉上雙眼,幾乎要流下悔恨的眼淚。

齊廷觀看他一副被人糟/蹋了的樣子,也漸漸清醒過來,眸色漸深。

男人沉默地等他的下文,沒說話。

過了足足五分鐘,白昱邈顫抖著掀開被子,雙手插/進自己頭發裡,抖聲道:“我……我我我、我昨晚把你給上了??”

齊廷觀:“…………”

男人沉默了好一會,溫柔地說道:“事情不是這樣的,要不你再想想?”

白小少爺錯愕,坐在床上看著自己兩條小白腿陷入茫然。

男人憐惜地摸摸他的後腦勺,“實在想不起來,我這有線索。”

白昱邈無聲地抬起頭,齊廷觀從枕頭底下摸出自己手機,打開一段語音備忘錄。

管道間裡底噪全無,隻有兩人清晰的喘息聲,一個男的像是被人打了娘炮激素一樣,嚶嚶嚶嚶,嚶個不停。

白昱邈困惑,心想,這是哪個臭不要臉的小浪催?

但是緊接著,他神色逐漸震驚。

那個男聲撒著嬌說:

“觀哥,娶我啊。

“觀哥,你娶不娶我啊。”

“觀哥到底喜不喜歡小白。”

白昱邈聽完最後一句直接臉紅成番茄,掀開被子就鑽了進去。

被子頂上傳來男人的幾聲悶笑,被子底下……呃……

男人雖然穿了一條家居褲,但此刻卻格外顯形。

白昱邈被自己一口吐沫嗆瘋了,一邊劇烈地咳嗽一邊從被子裡掙紮出來,掀開被下地就要溜。

兩條腿酸疼得真像是被拆掉後又強行安了回去,走一步肚子裡咕嚕一聲,再走一步再咕嚕一聲。他站在臥室茫然地四處張望了一圈,臉漲得更紅了。

齊廷觀就坐在床上看著他,隻見那小子像找窩的母雞一樣貓著腰到處走了走,而後求助地回頭看著他,小小聲:“觀哥,我褲子呢?”

齊廷觀微笑:“你猜。”

白昱邈整個人都氣哆嗦了。他光著腳丫子光著腿,一杆柳腰杵在男人的大床前,一瞬間覺得自己像被大明星包養的小黃鴨。

於是他特沒出息地又坐回床上,艱難地咽了口吐沫,“可……”

男人好奇地看著他:“嗯?”

白昱邈隻覺得天雷滾滾:“可,可我好像……沒覺得自己……被……”

沒覺得自己被日啊。

齊廷觀微笑:“我們昨晚什麼都沒發生。”

白昱邈:“誒??”

他攥著的拳頭驟然鬆開,說不出是鬆口氣還是有點失落。

男人複雜地沉歎一聲,憐愛地說道:“你有點酒精過敏,知道麼?喝完了回來全身都癢,我給你找了抗敏藥,原本忍一會就沒事了,但你醉得不聽勸,非要自己把酒精代謝掉。”

齊廷觀無語地點開一段小視頻,說:“這是為了證明清白。你看完就把它刪了吧,彆說我欺負你。”

視頻的拍攝地點是一樓健身房。

主人公是一個光著兩條小白腿在跑步機上狂奔的某豪門富少。

白襯衫的下擺隨他動作在空中翻飛,包裹著翹臀的黑褲衩若隱若現。

白昱邈眼珠子瞪得溜圓,看著視頻裡的自己玩命狂奔,氣喘籲籲。

男人在框外擔憂地說道:“邈邈,彆跑了……你都跑了一個多小時了,半夜兩點多了啊!”

他說著,鏡頭緩緩靠近跑步機的儀表板,裡程12.8km,時常1h 15m。

白昱邈受到了二十一年來頭號重創。

他看著跑步機上咬牙堅持的沙雕男,顫抖著把視頻刪了。

齊廷觀歎口氣,摸摸他的頭:“彆往心裡去。我剛開始也確實嚇一跳……後來在旁邊等你半小時之後就淡然了。你身體不錯,喝多了酒還能長跑,挺厲害的。”

男人想了想,又說:“但是以後不許再碰烈酒,酒精過敏自己不知道掌控分寸,真出事怎麼辦?我家的跑步機都要讓你跑穿了。”

白昱邈把頭埋進手心,整個人都在發抖。

齊廷觀:“腿疼不疼?肚子餓不餓?我去給你搞點吃的,今天的行程都推了,吃飽飯我帶你去做個按摩,得把你腿上僵硬的肌肉塊揉開。”

白昱邈悲哀地想,能不能把我腦袋裡長的泡也給揉開?

他努力撿拾起一點存活於世的臉皮,問道:“所以…我褲子呢?”

“樓下跑步機旁邊呢。”齊廷觀頓了頓,忍住沒告訴他他昨晚脫褲子上跑步機的盛景。

白昱邈啞著嗓子:“能給我拿來嗎?”

我不想去麵對那台跑步機。

男人卻沒立刻答應,而是站在他麵前想了一會後問道:“你斷片斷到哪裡?”

白昱邈木然地說道:“聽你念經。”

“念經?”男人皺了皺眉,“那後麵的都忘了?你湊上來索吻,也忘了?”

索吻?

經曆了一早上的毀滅性打擊,白昱邈已經麻木了。他反應了兩秒鐘,“哦”了一聲,點點頭,“現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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