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廷觀被他撩得腦子裡一空, 過了好半天才緩緩說道:“乾什麼?”
“一起尿尿啊。”白昱邈理直氣壯, 就像在說“一起吃飯”那麼自然, “你喝了那麼多酒, 不憋得慌?”
齊廷觀恍惚間想起今天席間自己想去洗手間,白昱邈拖著他不讓,原來在這裡等著。
男人沉默了一會,抬頭看著白昱邈, “你有什麼圖謀, 你說吧。”
“我沒什麼圖謀啊。”白昱邈舔舔嘴唇,頓了頓,又說:“可樂喝多了。他們說可樂喝多殺那個, 觀哥幫我看看吧。”
“……”齊廷觀腦子裡仿佛被雷轟過,但他行動卻不由思考,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跟著白昱邈進了洗手間。白昱邈還在笑,仿佛渾然無知自己笑起來有多嬌,他自顧自地說著話。
“沒有對比就沒有結論,觀哥幫我看看, 我也幫觀哥看看。”
“邈邈。”齊廷觀努力定了定神,扳著他兩個肩膀注視著他, “你到底要乾什麼?”
男人的眼神因醉意而有些渙散,偶爾聚焦回來卻又深邃似海。白昱邈看著那雙黑眸, 覺得自己一顆心被抓緊, 有些喘不過氣來, 像是站在一百樓頂的邊緣,心臟顫栗,危險而又雀躍。
白昱邈抓住齊廷觀的襯衫前襟,低聲道:“殺青了。”
男人“嗯”了一聲。
白昱邈小聲說:“在故事裡,真實的感情最終還是被掩埋,在現實裡……”
齊廷觀倏然懂了。男人用低啞磁性的聲音說道:“在現實裡,我們永遠是屬於彼此的。”
他掐著白昱邈的腰把人提起來放在浴室的陶瓷桌台上,仰起頭吻他。白昱邈被吻得措手不及,視線裡是男人一個近乎虔誠的姿勢,男人吻了他很久,而後鬆開他低笑道:“你這家夥,矯情得要死,知道嗎?”
白昱邈哼哼了一聲,表示他知道。
齊廷觀用手指擦了下嘴角,又止不住地笑。
白昱邈平時嘻嘻哈哈,實際上占有欲強得可怕。哪怕僅僅是戲裡的一次“背叛”,他也會在現實裡索要加倍的安全感。今天這一出,這就是了。
齊廷觀揉了揉小少爺的頭發,“做什麼都行,但你得先讓我解決一下,我真的喝了太多酒了。”
白昱邈厚著臉皮,“一起一起,我也沒少喝可樂。”
齊廷觀:“……”
第二天早上,劇組的人都陸陸續續撤離了影視城,王梅清走之前還找了齊廷觀和白昱邈一圈,想再說兩句客套話,但卻沒找到人。
郝禿趕忙過去,“噯,導演,您彆等他倆了,他倆保不準已經走了。”
王梅清困惑地看著他,“那你怎麼還在這?”
郝禿陪著笑臉,“我在這幫觀哥跑腿辦點彆的事,小白好像公司忙,先回北京了,觀哥……觀哥可能去上海了吧,快過年了陪陪老人。”
“這樣啊。”王梅清笑了,“確實快過年了,那行吧,我也沒有彆的事。”
郝禿心裡鬆了一口氣,連忙送王梅清上車,車門打開,王梅清忽然又想起什麼,手伸進包裡摸了摸,摸出一隻紅包,遞給郝禿。
郝禿:“?”
王梅清笑得很慈祥,“郝哥在這個劇組拍攝期間找到了網戀對象,我沾沾喜氣。”
郝禿:“……”
王梅清笑著拍拍他的肩膀,“祝你幸福,未來有機會繼續和廷觀或者昱邈合作,我們還會見麵的。”
郝禿從牙縫裡擠出八個字:“謝謝王導,王導慢走。”
郝禿捏著個從天而降的紅包,咬牙切齒地上樓去揪兩個不要臉的起床。劇組宿舍裡已經空了,晚上就會有打掃的人統一清掃,等待下一個劇組入住。郝禿站在門口,不客氣地咣咣砸門,“起床了!!”
“起床了!!”
“起……”
門一下子從裡麵打開,他差點閃了手腕,抬眼一看,又差點被戳瞎雙眼。
白昱邈嘴裡懟著一支嗡嗡作響的牙刷,白襯衫能勉強遮住褲衩,卻透光透出身上的痕跡,他說著話,嘴裡飄出一個泡泡。
“敲什麼敲?”
郝禿眼睛瞎了,“啊!啊!!!!”
白昱邈無語,“你有病吧,這麼大歲數了,都能當我爹了,沒見過小男孩?”
“我沒見過你這麼騷的小男孩!”郝禿捂著眼睛摸索著進了門,摸到沙發坐進去,氣咻咻道:“你們抓緊一點!劇組都要走空了,回頭被影視城的清掃人員抓到現行,你們是要上宇宙新聞?”
“唔……”白昱邈努力控製自己的語速,不讓牙膏泡泡飄出來,“我很快,觀哥還在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