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1 / 2)

皇妻媚色 桔寶 7763 字 2個月前

紅日尚未西沉,丞相虞護行色匆匆地回了虞家大宅。

他穿著深紫色的一品官服直奔大房,邊走邊問跟上來的胡總管:“鸞兒今日如何,可有好轉?”

胡總管神色沉重地道:“三姑娘依然昏迷不醒,太醫們還在研究解毒之法。”

虞護陰沉的臉頓時更難看了。

胡總管也很揪心。

丞相一共有兩個孫子三個孫女,然隻有三姑娘虞鸞珠被丞相寵成了寶貝疙瘩,據說當年大夫人生下三姑娘的前一晚,丞相夢見有一青羽鸞鳥口銜明珠飛到他麵前,直到丞相伸手接了那明珠,鸞鳥才振翅離開。

因為這個夢,丞相親自為三姑娘取名鸞珠,從小疼愛有加。三姑娘也果然不是凡人,冰肌玉骨,生來帶香,小小年紀便能看得出仙女般的花容月貌,有次三姑娘隨丞相大人去街上遊玩,竟然被一個七歲稚子當成仙童拜了起來,樂得丞相賞了那毛頭小子一錠白銀。

連朝裡的官員們都知道,想要討好虞相,奉承虞家三姑娘比直接拍虞相的馬屁更管用。

可惜這位天之嬌女,才養到十三歲的豆蔻年華,竟被花園裡一條毒蛇所咬,陷入昏迷,氣息越來越弱,不知還能堅持多久。

虞護龍行虎步,很快就來到了小孫女的閨房。

四個太醫站在外間低聲討論解毒的藥方,虞鸞珠的母親錢氏、哥哥虞詢都守在內室。

聽見太醫們紛紛喊丞相,錢氏立即從女兒床邊站了起來,一邊擦拭眼淚一邊帶著兒子去外麵迎接公爹。

“父親回來了。”錢氏紅著眼圈行禮道。

虞詢也恭稱祖父。

虞護擺擺手,直接來到了小孫女的床前。

床上垂掛著茜紅色的紗帳,可這豔麗的顏色也掩蓋不住虞鸞珠蒼白的臉色,少女肌膚是花瓣一樣的白皙嬌嫩,耳垂後青色的細細血管都隱約可見。她的睫毛纖細濃密,此時安靜地閉著,像是美麗的鸞鳥在安睡。

虞鸞珠從中毒到現在,已經昏迷整整七日了。

千嬌百寵的三姑娘原是有些嬰兒肥的,這七日全靠一些補湯續命,那嬌嫩的臉頰瘦了下去,瞧著好不可憐。

虞護看著仿佛熟睡的小孫女,想起小孫女中毒之前還送了親手繡的端午香囊過來孝敬他,聲音甜濡地祝祖父福壽延年,虞護便疼得攥緊了拳頭。

“鸞兒彆怕,祖父一定能治好你。”

虞護輕輕地摸了摸小孫女的額頭,閉上眼睛藏好心中的痛苦,虞護沉著臉去了外間。

爭辯不休的太醫們見到獨攬朝政的丞相,紛紛低下頭。

錢氏又進去守著女兒了,虞詢站在祖父身邊,冷眼看著這群庸醫。

虞護負手而立,冷聲問道:“鸞兒的毒,你們到底能不能解?”

太醫們全都跪了下去,其中最為年邁的老太醫見其他幾個都不說話,他隻好出頭解釋道:“丞相,天下毒蛇至少千百種,不同的毒蛇有不同的解毒之法,如果能抓到那條毒蛇,下官們或許可以一試,可丞相派人翻遍了丞相府也沒有抓到毒蛇,下官們隻能延緩蛇毒發作的時間,在找到毒蛇之前,真的沒有彆的辦法了。”

虞護溢滿胸口的怒火叫囂著讓他殺了這四位太醫。

僅存的理智讓他克服了殺念,京城其他名醫說法與太醫一致,說明小孫女現在的毒真的無法可解,他不能濫殺。

“父親。”

小丫鬟將門簾挑開,虞家大爺虞世卿捏著兩張紅紙走了進來,神色憂慮地對虞護道:“父親,呂仙師已經測算過京城百餘位官家子弟的八字,其中有兩人是純陽命格,呂仙師說,任選一人為鸞兒衝喜,都能救回鸞兒的命。”

虞護皺了皺眉。

皇上仰慕長生,這些年養了數位仙師煉製丹藥,其中呂仙師最受皇上倚重。

虞護從來不信這些仙師這能練出長生不老丹,但妻子韋氏極其信道,這次小孫女昏迷遲遲不醒,韋氏見他請來的各路名醫都治不好小孫女的病,病急亂投醫,逼他請了呂仙師過來。呂仙師要了小孫女的八字,又神秘叨叨地在小孫女的閨房走了一圈,道蛇毒至陰,要想治好小孫女,需找一純陽命格的男子成親,利用男子的陽氣衝散小孫女體內盤旋的陰氣。

太醫無用,如今虞護也隻能接受妻子與呂仙師的建議,擇人為小孫女衝喜。

“這兩人是誰?”

“一人是穆王,一人是翰林院編修謝懷儀。”

虞護眉頭皺成了川字。

就這兩人,竟然是純陽命格?

穆王楚寰看似是位王爺身份尊貴,但他生母安嬪卑賤,原是皇宮裡伺候掌燈的一個小宮女。皇上二十歲繼承帝位,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紀依然膝下無子,大臣們催得急,皇上自己也著急,除了輪流寵幸正經妃嬪,看到個順眼的宮女也要寵幸一番,遍地撒種。

安嬪便是其中的小宮女之一,而且命好真的懷上了,比皇後還要早上一個月。

當時整個前朝都在盯著安嬪與皇後的肚子,太醫們日夜為兩人安胎。

皇上生兒子那麼艱難,第一位皇子極有可能也是唯一一位皇子,意義非凡。

後來,安嬪先生了大皇子楚寰,皇上喜不自勝,差點就想直接立楚寰為太子,被大臣們勸住了。

一個月後,皇後平安生下二皇子,皇後的兒子地位尊貴,大臣們都請皇上封二皇子為太子。

但皇上是個喜歡看臉給寵的人,選任官員如此,選太子也如此,他更屬意五官漂亮的大皇子。

僵持之際,安嬪那邊傳來消息,說乳母將大皇子交給安嬪時不慎失手,安嬪急著接住墜落的大皇子,指甲在大皇子臉上劃了一道,血流不止。皇上率太醫趕了過去,大皇子臉上的血已經止住了,卻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這條血痕再也沒有治好,大皇子毀容了。

皇上這才選了皇後所出的二皇子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