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的熱度那麼清晰，讓她脊背悄然出了一層汗。他的告白像一道數學題, 在求一個確切的答案。兩個人離得那麼近, 她能感受到他身上襲來的淡淡熱氣。從昨晚到現在, 她一直在模糊地期待著什麼，也曾反複問自己, 為什麼願意接受他的靠近。
到了這一刻，她默默感受著胸口因為他的告白再次變得劇烈的心跳聲，才意識到這個人對她有著多麼強烈的吸引力，而且這份吸引力, 很多次強烈到了讓她目眩的程度。
他在等她的答複, 掌心越來越燙。
她沉吟著沒接話，她需要好好思考再作答。
不知過了多久, 在他的注視中，她終於很慢很輕地點了點頭，她努力讓自己顯得從容，但清楚這個決定絕不會後悔。
他看見那堅定的小動作, 前一刻在耳畔凝固了的時間，突然向前疾速地流淌起來, 感情不比臨床數據，它是如此沒有道理, 為了等她的回複, 車又停了下來, 問出口之前答案是模糊的，這一刻才變得如此確定, 他內心深處湧出一股近乎狂喜的情緒，胸膛裡翻攪的情緒讓他必須做點什麼。
她的手還握在他的手中，她光潔的臉蛋就在他眼前，他的舉動比他的思想更快，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把她拽到自己懷裡。
空氣裡散發出一股蜜橘的清香，她半垂著眼睛任由他親近，感覺他的唇要貼近她的臉頰了，湧動的暗流讓她臉熱，又覺得在這個重要的時刻，光點頭好像還不夠，還要用言語來回應，一個“好”字已經到了嘴邊。他又悸動又興奮，連瞳色變得幽深，眼看要親到了，電話突然響了。
兩人一怔，從來沒覺得電話鈴聲這麼刺耳過。
方才的氛圍一掃而空，她有點悶悶的。
怕醫院有事找他，他不得不鬆開她。
靠著椅背冷靜了一下，他傾身拿過電話，一看是鄒茂打來的，簡直懷疑這人是不是故意搗亂，心裡火蹭蹭直冒，壓抑著接了電話：“什麼事？”
鄒茂絲毫沒察覺他的慍意，嗓音一如既往的穩：“挺多老師都來了，都說亞軍季軍都在這，冠軍在哪，要是沒什麼事，你這冠軍就早點露個麵吧。”
禹明看了看中控台，四點半了，這幫人不在家待著，沒事去那麼早乾嗎。
鄒茂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在那頭笑說：“周一大家都要上班，想放鬆一下，但晚上不想鬨得太晚，我們早早過去玩一圈，晚上也能早點散場。”
“我還有事，你們先玩。”他決定置之不理，漠然掛了電話，正要跟舒秦商量回家一趟的事，電話又響了。
這回是顧飛宇：“快來啊，磨蹭什麼呢，雯姐他們要瘋狂點東西了，我現在勉強攔著，很快就要攔不住了。”
舒秦這邊的微信群也在@她，盛一南和吳墨也到了，都在催她過去，平時被壓榨得太猛，頂多周末兩天可以折騰，遇到上星期六星期天的白班晚班，連這僅有的兩天都會變得殘缺。
隻要下決心出去胡鬨，恨不得每一秒都利用起來。
放下手機，她看看他，他正皺眉看彆人發來的信息，神色隱約透著不耐。
“要不我們早點過去吧。”
他隻得放棄那個盤算，把手機扔到置物台：“都聽你的。”
這句話他不知從哪學來的，像是打定了主意要經常使用，光今天就已經在她麵前說了四五遍了。
多半是顧師兄告訴他的，她腦補那個畫麵，一不小心悶笑出聲。
他大概知道她為什麼笑，有點不好意思，替她打開電台時，也笑了笑。
到俱樂部時都快五點半了，一樓是各種電玩、拍照間、美甲、進口零食店，二樓是ktv。
兩人上到二樓，闊大的包廂坐了好多人，愛鬨的幾個一見禹明就叫起來：“好了，三大股東之一終於出現了。”
學生這邊也很熱鬨，舒秦坐過去，一個師姐遞給她一瓶可樂：“怎麼才過來，家裡離這有點遠吧。”
她坐直身子接過飲料，笑答：“謝謝師姐，下午去了一趟商場。”
喝著飲料她打量周圍，前三名來自不同科室，今天來了蠻多其他科室的同學，內科外科都有。
本院職工還好，對學生來說，內科和外科之間仿佛有一層壁，除非分科之前就是同學，平時根本沒什麼機會接觸。
借這個場合，學生們都忙著互相認識。
顧飛宇看看禹明，又看看舒秦，見兩人之間有意離得老遠，他臉上笑眯眯的，人卻按兵不動，隻遠遠地對舒秦說：“舒小妹，你看看你，隨便穿一套運動服都這麼漂亮，回頭有了男朋友，一定要讓你男朋友多給你買點衣服，千萬彆心疼他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