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倒計時(3)(1 / 2)

第76章

原來之前因為毫無防備就被從家裡趕了出去, 林超群還抱著點希望想要回來的, 說什麼都不肯跟徐慶珠正式去辦離婚手續。

本來不辦也就不辦了, 這段婚姻也早就是名存實亡,有沒有最後那個法律手續好像也不是那麼重要。

問題就在於, 劉弈秋現在得了肝癌,醫生已經說了沒有手術治療的必要, 後期以減輕病人痛苦為主,她自己卻不知又聽了什麼人的說法,認為不能這樣消極等死, 現在鬨著要做手術。

做手術就需要近親屬簽字,她沒有子女, 又沒有法律上的配偶, 林超群要想簽字,還得先跟她進行正式的婚姻登記。

可他既然沒跟徐慶珠辦好離婚手續,自然就也沒辦法跟劉弈秋結婚。

徐慶珠冷笑:“這個時候想起來離婚了,什麼都是他說了算嗎?我要離的時候他不肯,現在是為了要做好人給人簽字做手術,又想起來叫我離婚了, 這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還把人當人嗎?”

舒眉蹙了蹙眉:“那你不打算離?”

“婚肯定是要離的,但我就不急在這兩天了,拖著吧,拖夠兩年大不了讓他起訴我。”

他們大家都知道劉弈秋生存的日子也不過就這幾個月了,要真拖個兩年能簽字人也早沒了。

被這段婚姻拖累了一輩子, 現在終於完全掌握了主動權,她要找回點心理上的平衡也是人之常情。

舒眉並不想勸,一方麵她尊重媽媽的選擇和想法,另一方麵,她覺得自己父親就是個二傻子,這時候還要來擔責任讓人去做手術呢,沒看醫生都說了不用做嗎?

這麼惡性的腫瘤,很可能手術打開之後反而全身擴散,去得更快。

他儘點心意也就算了,從法律上去擔責任,搞不好到時候人沒了,人家的家裡又冒出些什麼人來倒打一耙。

雖說不肯離婚,但徐慶珠還是到醫院去了一次。

劉弈秋的狀況惡化得比想象中還要快,因為有阿爾茨海默病,肝臟的腫瘤又疼得厲害,她整個人的衰竭比一般的病人要快,完全是油儘燈枯的狀態了。

這種情況林超群當然也就不著急要簽字做手術了,看到徐慶珠來還像是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近乎諂媚地討好。

徐慶珠根本懶得理他,隻是提醒他:“你要跟那女人一塊兒死我都不攔著你,但你彆連累我們舒眉和陸潛。醫院是陸潛上班的地方,你彆搞得人家為難。”

“不會不會,我現在也做不了什麼,簽字也簽不了,現在她侄兒來了,就由他來做決定了。”

林超群仍舊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其實比誰都更怕擔責任。

舒眉都不知道劉弈秋還有侄子,陸潛跟她解釋道:“也就是這兩天為了手術簽字才來的,不是善類。”

想也是知道,劉弈秋以前好歹是個老師,還算是知書達理的,跟家裡親緣這麼淺,孤家寡人似的,都不怎麼跟親戚來往,應該也是本來就相處得不好。

隻不過舒眉怎麼也沒想到,劉弈秋這個侄子劉宏陽會直接跑來找她。

攝影沙龍聯係她說那天拍的照片已經製作好了,讓她有空過去取,但她最近實在忙得抽不出空來,就讓陸潛去幫她拿,然後送回酒莊去。

她開車回到酒莊的時候,就發現有不速之客在門口等著她,一問才知道是劉弈秋的侄子。

她有些好笑,甩上車門問他:“你怎麼找到我這兒來的?”

“聽說林小姐是大忙人,在我姑媽那兒見不上你,隻好我自己跑一趟了。”

劉宏陽瘦且高,年紀和她差不多,但一看就是混跡社會多年的人,說話有種油腔滑調和挑釁的意思。

“我跟你姑媽又不熟,也不會治病,你找我乾什麼?”

“說什麼她也是你的長輩,你難道就不應該關心?”

舒眉冷冷一哂,“長輩?她是生過我還是養過我啊?總不能因為跟了我爸就自動把自個兒當成我媽了,現在還想讓我養老送終,那也太不見外了吧?”

劉宏陽被她說得臉上有些掛不住,態度蠻橫起來:“不管怎麼說,她現在病得這麼重,你不能不管!”

“我還真就不打算管了。你也姓劉,跟她怎麼說也是沾親帶故有血緣關係的吧?現在該你們儘孝的時候到了,好好照顧她最後這段日子吧,彆整天往我身上打主意了。”

她錯身打算進屋,卻被他整個人擋在前麵:“就算你不管,也不能讓你爸不管!他們一起過了大半輩子,相當於夫妻兩口子,到了這種時候就想撒手不負責任?”

這邏輯,簡直不能更可笑了。

舒眉坦蕩蕩看向他:“你跟我談責任?你姑媽是個破壞彆人家庭的第三者,被撒手不管的人是我和我媽啊,現在你來跟我談責任?還兩口子呢,他們結婚了嗎?有結婚證嗎?連個手術簽字的權利都沒有,還好意思把這段關係放到台麵上來說呢!就算要負責,那也是我爸負責,跟我有什麼關係?”

“那你把你爸的東西還給他,不然他哪有錢給我姑媽看病?”

舒眉一愣:“你倒是說說看,他有什麼東西在我這兒?”

“當然是酒莊!”

舒眉本來不想跟他有什麼衝突,不是怕他,就是自己現在懷著孩子,出於保護自己和寶寶的考慮,能三言兩語把人打發就打發了。

可他突然提到酒莊就實在太無恥也太莫名其妙了吧,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你的胃口可真不小,主意都打到這酒莊上來了!我嫁進陸家負責打理這酒莊的時候,我爸早就離開家跟劉弈秋過了好幾年日子了,這酒莊跟他們哪有半毛錢關係?”

“彆裝糊塗,我說的是賀蘭山腳下的那個酒莊!你爸以前在那個酒廠做廠長,後來迫於生計才賣給了陸家的,這事兒我們那裡誰不知道!”

“所以呢,現在就堂而皇之把酒廠當作自己的東西,又想要回去?”

這要真是她爸老林的想法,那可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厚顏無恥了。

酒廠是她媽媽賣掉的,就算迫於生計也是她們母女倆,最困難的那個時候他這個做爸爸的在乾什麼,居然還真想著把酒廠要回去?

這都不是可笑了,這是人間荒誕劇。

舒眉懶得再跟此人糾纏,繞過他想開門,卻被他拽住胳膊:“彆想著走,我是代表我姑姑來的!幾年前你老公就說好了把酒廠給她的,最後沒有兌現,現在我姑媽她病成這樣,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這話信息量太大,舒眉沒來得及把驚訝問出口,就聽到身後有人說:“放開你的手。”

是陸潛。

他拉住她另一條胳膊,用了點力,人就到了他懷裡。

“沒事吧?”他輕聲問。

她搖頭。

他把她擋在身後,看向劉宏陽:“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到這兒來,但劉弈秋跟我們非親非故,就算在我們醫院住院治病,也頂多就是醫患關係,你隻是她的家屬,卻跑到這裡來騷擾我的家人。再有下次,我就報警。”

劉宏陽忿忿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林舒眉,咬牙道:“你們等著,這事兒沒完。”

瘟神走了,陸潛去交代酒莊的門衛記住這個人,今後不讓他進來,才折回去找舒眉。

舒眉剛跟姚叔通完電話,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樣。

陸潛以為她是受了驚,勸慰道:“不用擔心,我跟門衛也說了,這人再來就直接擋在門口,最近也會增派保安的人手,不會再讓他來煩你了。”

舒眉示意他坐下。

他坐到她身邊,輕輕摸了摸她的肚子,意外感覺到像波浪似的一陣動靜,有些驚喜:“小家夥跟我打招呼呢!”

“最近胎動比較頻繁了,尤其到了要吃飯的時間,很活躍。”

他笑笑:“像媽媽啊!晚飯我都做的差不多了,我再去燒個湯就好。”

他剛才就是在廚房裡忙碌著晚飯,聽到舒眉跟劉宏陽說話才趕緊出去,晚飯的進程就被打亂了。

“不急。”舒眉卻拉住他,“我有話想問問你。”

陸潛看著她:“你說。”

“那個劉弈秋……你以前見過她嗎?”

“應該沒見過,至少我腦海中沒有印象,直到你爸爸帶著她出現在我的診室,我才知道她是那個人。”他頓了頓,“不過你也知道的,我本來就有很多記憶是殘缺不全的,也許以前見過也不一定,但不意味著是故意騙你。”

舒眉覺得喉嚨有點發苦:“我又沒說你騙我,乾嘛這麼著急解釋。”

“不想你誤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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