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水邊有一片水草又嫩又綠,他將鵝腸菜壓了壓,又拔了一大把水草塞進去,剁碎後雞鴨愛吃。
草鞋和褲管上沾了泥水,他沒想起來在河水裡洗洗,有點著急回去,卻又有點害怕回去太早,這也是他沒走村裡路的緣由。
儘管知道顧蘭時不會罵他,但隻要一想到顧蘭時可能會瞪他,心裡就不高興,他一點都不想被凶,隻想貼著自己夫郎,做什麼都好,無論洗衣做飯還是燒水,讓他去背石頭也行,隻要顧蘭時和他一起。
話雖如此,他今天醒來的時候一身輕快自在,從起床臉上就忍不住有笑意,和平時判若兩人。
也是他出門遲,在地裡忙活的人顧不上說話,而且和他不熟悉,更不會上前搭話,這會兒又早早回去,路上沒幾個人,因此還沒人看見他如此春風和煦的模樣。
一路猶豫不決,但還是越走越近,看見院門半掩,和他出門時沒區彆,往日顧蘭時都會出來打草或在河邊洗衣裳,看樣子今天沒出來。
裴厭這才生出幾分愧疚,看見大黑從門縫裡擠出來朝他搖尾巴,他心情很好,在進院門時甚至彎腰摸了兩下狗頭。
大黑尾巴一頓,隨後瘋狂搖動起來,從未被這樣善待過,它喉中嗚咽,連平時總露凶光的眼睛也溫柔了許多,跟在裴厭後麵歡快又雀躍。
放下竹筐洗乾淨手和腿腳之後,裴厭顧不上先喂禽畜,他都回來這麼久了,顧蘭時卻沒動靜,便三兩步趕進房中。
炕上人睡得正香,許是天太熱,一條腿露在外麵,斑駁痕跡昭顯了昨夜的“暴行”。裴厭喉結劇烈滑動,直勾勾盯著,半天沒挪腳。
大黑向來不進房間,頂多在堂屋轉轉,見主人沒理它,它尾巴晃晃出去了。
被咬住嘴巴時顧蘭時迷迷糊糊醒來,他尚未清醒,聞到裴厭身上的味道後人是懵的,卻沒反抗,知道這是裴厭,呆愣愣任由索取,直到房頂在眼前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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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邊霞光璀璨,言語無法描繪其絢麗,農人扛著鋤頭背了竹筐回家,即使見慣了晚霞,看見這一幕都忍不住駐足,隻覺祥瑞平和。
顧蘭時坐在院子裡透氣,他同樣看見了霞彩,隻是坐在院裡有泥牆和樹林遮擋,無法見其全狀。他眼神發愣,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聽見灶房切菜的動靜才逐漸回神。
昨晚那些
讓人麵紅耳赤的事情他不願想起,可看見自己胳膊上腿上的痕跡,忍不住就被提醒。
裴厭平時看著冷峻凶狠,昨晚一開始還算慢,可到後來,像是控製不住一樣,也愈發凶狠,連他嘴巴都咬。
看見大黑從河邊喝了水回來,身上長出來的一點長毛總算沒那麼難看了。
跟狗一樣,顧蘭時在心裡罵了一句,這不怪他,裴厭咬他時那股瘋勁確實像瘋狗。他坐在院裡發呆,沒一會兒裴厭從灶房出來,往他手裡塞了個已經晾溫的雞蛋。
高挑勁瘦的男人似乎有些無措,蹲在顧蘭時麵前眼巴巴看著,薄唇微抿,隨後小心翼翼開口道:"你吃。"
他這幅忐忑膽怯的模樣,讓顧蘭時一下子不知道要不要生氣,這會兒做出這種樣子,怎麼之前就不知道克製克製。
他越想越生氣,卻又舍不得砸手裡的雞蛋,家裡一共就那麼幾個雞蛋,平時都舍不得吃。
顧蘭時深吸一口氣,剝開雞蛋殼惡狠狠咬了一半進嘴,見裴厭還蹲在身前眼巴巴瞅他,遞過去半個蛋的手及時刹住,他把雞蛋全部吞進嘴裡,咽下去後說道: “我才不給你吃。”
沒吃到雞蛋的裴厭喜笑顏開。
他本是極為俊朗的相貌,眼睛偏長,不笑時冷峻沉靜,頗有幾分威勢,更兼臉上那條長疤突顯凶惡,笑時卻如桃花拂麵,要不是有疤破了相,端的也是個受人矚目的俊漢子。
顧蘭時哪裡見過這場麵,裴厭之前也笑過,但不如這般喜悅開懷,黑沉沉的眼睛更是有了點點光亮。
人若連眼睛也在笑,可見是真的高興。
他一愣,眼神落在沒有傷的右半張臉上,以前沒發現,竟如此俊朗,他又看看左邊,傷口確實很長很猙獰,可看慣之後,也沒那麼醜惡。
“都給你吃。”裴厭笑眯眯的。
發現自己夫郎視線落在他左邊臉後,他高興不減,但站起側了側身,隻餘右半邊身體對著顧蘭時,說: “我去做飯,你歇一歇。”
昨晚實在有違常理,顧蘭時頭一次經曆就如此,差點傻掉,今天一天都是蒙的,不怎麼清醒,加之身上有點不舒服,裴厭舉止又自然,他沒發現這一小動作,換了個姿勢坐好,隻等開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