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抓了五條魚,三條大的兩條小的,等顧蘭時洗好衣裳,拍拍手喊鴨子回家,裴厭拎著木桶和他一起往回走。
大黑尾巴垂下,慢悠悠跟在兩人後麵。
顧蘭時很高興,開口道: “等下回去先把魚處理了,內臟剁一剁丟給雞,晌午咱們燉魚塊吃。”
裴厭走在旁邊,看一眼桶裡的魚,說: “有兩條鯽魚,先燉這個,湯好喝。”
顧蘭時笑著點頭: “好,不如再買點豆腐回來,卿魚湯裡加幾塊豆腐進去,煮滾了很香的。
他想了下又道: “原本說今天買點豬肉餘丸子,不過有魚肉了,丸子且先緩緩。”
“嗯。”裴厭應一聲好,見走在右邊的顧蘭時個頭矮矮卻鮮活明豔,總是對他笑,同他說每一句話都很認真,從沒有敷衍和不耐煩,他眉宇間戾氣消融,再不見原先的冷漠麻木。
一進院門顧蘭時先晾衣服,他挽著衣袖露出小臂,雖不如身上其他地方白皙,但也比其他人白一點,皮肉緊致細膩,連手指也是纖細漂亮的,正如藏在衣裳底下的那截細腰。
裴厭放下木桶後無意中看一眼,就忘了進屋取錢買豆腐。
顧蘭時從木盆裡取了最後一件衣服,因晾衣麻繩有點高,這是裴厭之前搭的架子和麻繩,他需伸長胳膊往上,剛夠到手腕就被身後人摸住了。
從身後貼進一具身軀,幾乎將他整個人納入懷中,結實而炙熱,他不明所以,有點蒙蒙的。裴厭沒說話,從他手裡拿過衣裳搭好,站在後麵卻沒動,緊緊貼著。
顧蘭時沒敢亂動,直到小臂被捉住,他下意識低頭看,突然發現裴厭手和胳膊比他還白。要知道他在村裡的雙兒裡都算白的了,他盯著多瞅了幾眼,隻覺裴厭膚色透著股冷淡,稍一動,修長的小臂就露出漂亮有力的肌肉線條。
身材修長精壯的男人站在他身後,一高一矮,契合無比。
當裴厭低頭在他頸側輕嗅,炙熱氣息掃過,潛意識察覺到危機後顧蘭時腿發軟,莫名有點害怕,想遠離身後熱源。
然而他一動,裴厭像是被驚動的野獸,猛然一口咬住覬艦已久的獵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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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飯往後推了一個時辰,熬好的卿魚湯端上桌時,顧蘭時已經饑腸轆轆。說好的豆腐沒有騰出手去買,不過卿魚湯倒是熬的
濃白,也沒舍不得放鹽,嘗一口鹹淡正台適。
裴厭隻喝了兩口湯,夾了塊魚肉出來先挑刺,完了獻殷勤一樣把挑好刺的魚肉放進顧蘭時碗裡。
他薄唇微抿,眼巴巴看著顧蘭時,輪廓分明的臉竟在眼神襯托下有幾分可憐相,尤其右半邊臉,又俊又可憐。
這會兒倒不見之前的狠勁了。顧蘭時原本還沒覺得有什麼,一看他這幅模樣,也不知裝可憐給誰看,氣得恨不得咬裴厭一口。
他把那塊魚肉夾回裴厭碗裡,還沒說話呢,就看見裴厭整個人肉眼可見的蔫了,垂頭喪氣耷拉下腦袋。
顧蘭時掌他沒了辦法,憂愁地皺起眉,成親之前沒料到會是這樣,也沒聽說過哪家年輕漢子會那麼喜歡做那種事,不管白天晚上都想,像是沒一點廉恥心。
想是這麼想,他心裡清楚這種事沒人會往外說,因此旁人怎麼也無從得知。
他給自己舀了一碗湯,喝一口看向不吃飯的裴厭,悄悄歎一口氣,眉眼裡笑意再次浮現,說:“魚肉太小,我要大塊的。'
被搭理一下,裴厭立馬照著做,伺候人的活他乾得不甚熟練,挑魚刺也是如此,但勝在細心。
喝湯吃魚肉,就著鹹鮮的魚湯又吃一個白饅頭,顧蘭時飽足後心滿意足,放下筷子誇道:“魚湯熬的好。”
裴厭一下子高興了,唇角帶著笑意,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說: “明天再給你熬,以後想吃我再去捉。”
“嗯。”顧蘭時看看外麵天色,離太陽落山還早,他還惦記著挖竹筍,開口道: “你洗完打筐豬草回來,咱倆去竹林挖筍子。"
裴厭手一頓,看向他問道: “你,能走嗎?”
顧蘭時有點惱怒,但不想發脾氣,翻個白眼說: “怎麼不能,又沒傷到。”
他嘴裡低聲嘀咕道: “誰讓你非要弄那個,這會子倒假惺惺的。”
裴厭耳聰目明,如何聽不見這幾句埋怨,他被說得有點窘迫,但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從前不知道這些事有什麼好的,如今體會到滋味後,才知當真是極樂。
他看著顧蘭時,心中暗暗思索,想來極樂也要看和誰。心裡這些話他沒說出口,端起碗筷去洗,腳步輕鬆自在極了。
顧蘭時靠在椅背上歇息,見大黑走過來,他伸手摸了摸狗頭,大
黑便在他旁邊坐下,眯起眼睛耳朵往後折,十分享受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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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上山坡,還沒進樹林,顧蘭時看見墳地那邊有幾個人影,都扛著鐵鍬,像是去挖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