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設(1 / 2)

原主跟這幾個孩子的關係也是臭得像爛雞蛋一樣,在薛青峰死之前,就經常拿幾個孩子撒氣,打打罵罵都是家常便飯,反正老大娘也不管,薛青峰一年回一次家,曉得娃過得不好,也不敢離婚,鰥夫離婚,多丟麵子,隻能表麵上訓訓原主。

在薛青峰死之後,原主就惡毒地出類拔萃了,把四個孩子全給琢磨了,把大丫賣給了傻兒做媳婦,二蛋、三蛋趕出家門,眼睜睜看著小丫頭淹死在水溝裡。

等等!不對!這劇情怎麼略感熟悉?

她記得這個劇情出現在之前看過的一部裡,還是本年代文。

那書裡講了一對知青男女發家致富奔小康的故事,原主則是一個炮灰反派,能叫人記住,一來是出奇地惡毒,二來是因為她做的孽生生毀掉了幾個孩子的人生,把幾個孩子全逼成了反派,三來是她死得出奇淒慘,因果輪回,她虐待幾個孩子,那幾個孩子的小叔叔回來了之後就磋磨她,把她發配到一個農場裡,最終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潦倒病亡,最後甚至還被那個男人暴屍門前,被眾人看笑話.....

門突然又輕輕響了一聲,她驚慌地抬頭看去,看到了一個一米來高的男娃,發黃發黑的白汗衫,麻布短褲,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瞪著她的,像是被逼入絕境的小豹子,絕望瑟縮中帶著狠厲,是原主便宜娃中的老二。

常采萍淚水又自動飆了下來,不知道是剛剛痛的餘韻還在,還是現在這會兒太難過了。

她就恨不得立馬再撞一次,能撞得穿越回去就穿回去,回不去就死了算逑,這人設太次了吧!

她和原主的身份和性格都是天差地彆的,她是二十一世紀新人類,雖然是農村出身,但她爸媽白手起家,做房產生意,賺了不少錢,她也沾光,勉強在人生最美好的年華裡晉升為一個白富美。

她那家中幾個大的全是兄長,因此是千恩萬寵長大的,沒啥糟心事兒,時不時去支教支教,有空了就回到鄉下幫外公外婆種種地、鏟鏟狗屎、喂喂雞鴨,畢業之後攜筆從戎,成了一位優秀的戰地記者。

穿來這兒之前,她正在炮火連天中搞采訪,因為看見幾個小孩子在炮火中,所以過去撲到了他們,誰知道救了那些小孩子,自己一命嗚呼了!

她自問自己上一輩子多行善事,就算趕上穿越,也該穿越個什麼千金小姐,衣食無憂,父母疼愛,對象體貼。

哪怕再不濟,也該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勤勤懇懇奮鬥一生,還是能過上吃穿不愁的生活,可這個賊老天,給他安排了個下放戶女的身份,還包送虛榮、寡婦、惡毒後媽這些標簽,這還不如讓她長眠地下好呢!

常采萍光想這麼一通都已經心力交瘁了,乾脆一翻杏核眼,直挺挺地在鬆垮垮的木架子床上一挺,妄圖以一個屍體的模樣欺騙賊老天,把她的靈魂給換回去。

門口的小二蛋也錯愕了一下,又不確定似的踮著腳尖伸著脖子,轉著眼珠子遠遠打量了一下躺在床上的常采萍。

按原主的性子,在他們先前罵她的時候,她就會立刻跳起來,抽一根樹枝兒或者竹條追著二蛋他們滿院子打,直到打到他們都躲在那土壩牆的牆角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才肯住手。

但是今天這個常彩萍太反常了,看他們的眼神就沒有以前的凶巴巴,而且也不打他們,現在還倒在了床上,對他們不聞不問。

難道說是生病了?

小二蛋這麼一想,突然有些快意,天真地想著,這個惡婆娘病死了最好,就沒人再打他們了!他伸手拉上了門,還偷偷給掛上了鎖,免得惡婆娘跑去找赤腳大夫。

常采萍聽見了掛鎖的聲音,仍舊沒有起床,隻是動了動眼皮,她隻是無所謂了,琢磨著,要是賊老天不把她的靈魂換回去,她就躺到死。

總之她沒法立刻消化自己穿越的事情,更沒法接受自己穿越成這麼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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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兩天,沒有人過來管她,隻有門外偶爾有幾個小崽子的聲音:

“二哥,你把門鎖了,咱們咋睡覺?”三蛋在外麵弱唧唧地問。

二蛋:“廚房裡不是有穀草嗎?咱們去那兒睡。”

“我不想睡穀草上。”薛大丫抱怨著。

二蛋冷哼哼:“又不是沒睡過,總之不能讓這惡婆娘出來。”

幾個人都沉默下去了,常彩萍有幾次在外麵受了氣,回來撒潑,說他們身上臭,不愛乾淨,罰他們睡廚房,但是睡廚房是真的難受,沒有被褥,半夜裡冷颼颼的。

過了好一會兒,大丫才開口:“要是四丫尿了咋辦,她本來就是個傻子,又管不住自己。”

二蛋就不樂意大丫罵自己小妹妹,轉臉就衝大丫:“你才是傻子!我抱著她睡,尿我身上,跟你沒啥事兒!”

然後就徹底沒聲兒。

在兩天之後,門外又響起了叫罵聲,是個尖利的女人聲音,和孩子嗚嗚的哭聲。

女人罵著:“一兩頓沒吃,你們就翻箱倒櫃偷吃的,家裡幾根紅薯讓你們啃乾淨了,大人還吃啥?”

二蛋說:“大伯娘,我們已經兩天沒吃飯了,餓得很。”

“大伯娘,你們這幾天是下館子嗎?”三蛋張著黑漆漆的眼珠子問薛大嫂。

薛大嫂沒吭聲,緩了片刻才說:“你爺爺病了,我們去照顧他們,路邊隨便吃的。”

路邊隨便吃的,就是下館子唄,隻是不能叫這幾個小鬼知道,這幾個小鬼鬼精靈,早就知道他們用他爹的津貼,要是鬨起這個事兒來,翻不起浪也難聽。

幾個娃沒說話了,倒是三歲的四丫哭得很厲害,可能是剛剛被嚇到了。

薛大嫂心煩,吼了一聲:“二蛋,你先抱她出去,等哄好了再抱回來,本來事情就夠多了,她鬨著心煩!”

然後哭聲也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