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出事(捉蟲)(1 / 2)

第二天,常采萍下了課就回去提著裝蝦的桶子出門了, 出門時候遇見吳雙玉, 吳雙玉還開玩笑說要給她提桶。

這一路上,倒是去了流向六隊的那條大河, 大河溝裡麵是撈不起小龍蝦的,那東西吃腐物,所以得到泥溝溝裡去釣, 而泥溝溝一般都是沿著大河溝挖出來的小溝,常年有些淺淺的積水,龍蝦就喜歡泡在裡麵。

她前兩天都把近處的摸光了,所以計劃走得遠一些。

然而她卻沒有注意到, 在她剛剛出門的時候, 就有個黑瘦的男人靠在對麵的土牆上叼著根狗尾巴,抄著手時不時瞄她。

常采萍沿著河溝自然就越走越偏,走到一條淤泥溝邊兒, 弄好蚯蚓釣龍蝦,可那今天的這隻龍蝦真是特彆聰明,釣了好幾下就沒釣起來,汗都給她弄出來了。

她一心專注著這頭,也沒注意身後,突然後背就被人推了一把, 她一腳就踩在了泥地裡,差點兒摔了個狗吃屎,驚魂未定轉過臉來看, 隻看來人又瘦又高又黑,顴骨聳得特彆高,嘴巴一扯一扯的歪著,雙眼惡狠狠盯著她。

她呆了好一下才想起來,這個人是六隊的李歪嘴,大隊開會的時候見過幾次麵,她偶爾會聽見他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哈哈笑,議論哪家女人的屁股大,特彆下流,讓人生厭。

“你個臭婆娘,敢打我妹妹,我叔把她養得寶兒似的,你就敢把她推水裡!”李歪嘴嘴巴說起話來,兩片嘴唇抽瘋似的一抖一抖的,口水也跟著亂濺。

常采萍心頭大駭,她才想起來,這李大丫是李歪嘴的隔房妹妹,好像兄妹倆感情還不錯。

看來是給李大丫報仇來了!

常采萍趕緊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硬著脖子瞪著他:“你想乾嘛?”

她摸過來摸過去,隻摸到了手裡細絲兒似的釣龍蝦的線,隻能緊緊拽著那根線,盯著他:“有事情我們去找大隊長,你彆在這兒堵我!”

對方是個高大的男人,常年乾著農活,體力肯定不一般,她身材比較嬌小,顯然是要吃虧的。

李歪嘴冷哼一聲:“你就會說歪理,老子不跟你整那一套,今天就是要弄你!”說完,眼光在常采萍的身上滑動,盯著常采萍的胸口和屁股,暗罵一聲:娘的,長得又白,屁股又大,真他麼帶勁兒!

他朝地上猛地啐一口,就大步跨了過來!

常采萍一看形勢不妙,桶也不要了,轉臉就跑,她那腿雖然說是不短,但跟很多男人比起來也不長,很快就被人追上了,一下給摔在了地上。

那李歪嘴上來就扯她衣裳,被她手裡握著的龍蝦鉤子劃傷了手臂,氣得伸手就甩了常采萍兩巴掌。

常采萍結結實實挨上那兩巴掌,人就已經暈暈乎乎,隻能無助地抓著衣裳不讓他脫:“你敢!”

“老子有啥不敢的,咱們隊裡的,有男人的沒男人的,老子不知道乾了多少!”李歪嘴滿嘴*淫笑:“都說你那個死鬼男人不行,你個騷*貨怕還是個沒開花兒的,老子好好嘗個味道,保準你還找老子來乾你!”

他今年三十歲了,娶了個又矮又胖的婆娘,自己看不上人家,就出來“打野食兒”,看見漂亮的,就強要了,對方怕家裡責罵或者名聲毀壞,一般也不敢說,因此他更無法無天的。

今兒他本來也不是想強了常采萍,隻是剛剛看她漂亮,臨時起意。

常采萍被他兩個幾個耳光,隻覺得亂糟糟一團,全身也使不上力氣,暈乎乎的,估計是被打得腦子震蕩了。

眼見得就要被人占了便宜。

咚一聲,李歪嘴就歪了一下腦袋,叫了一聲:“你他娘的小野種,敢打老子,看老子不收拾了你!”

常采萍虛虛開著眼,迷蒙中看清楚是二蛋,二蛋手裡還抓著石頭,而那個李歪嘴耳朵邊兒流了一串血珠子,想必是剛剛二蛋拿那石頭給打的。

李歪嘴跳起來,抓住二蛋就是一巴掌,二蛋一個小娃子哪裡受得住那麼蒲扇似的一耳光,直接就被抽地上趴著了,那李歪嘴還要凶神惡煞地上腳去踩。

常采萍這個人就是情況越凶險越是冷靜,急中生智,拿那鉤子在手臂上嘩啦一下,又痛得激靈兒,回了點兒神,又搬起來一塊石頭,朝李歪嘴腦袋上一敲,那李歪嘴就捂著頭倒在了一邊兒。

她這會兒也是殺紅了眼睛,想起這個混蛋剛剛對她施暴,轉臉看見二蛋還在地上爬不起來,腦子裡就一股熱,一把抓住那個釣龍蝦的線就走了過去.......

薛嘯卿和三蛋來的時候,二蛋倒在地上,常采萍衣衫不整地滿臉是血地蹲在一個身邊兒,而那個男人滿臉是血,一隻耳朵掉在一邊。

薛嘯卿都愣了一下,喊了她一聲,她也沒理,他就曉得了,是著了魔了,照這個架勢下去,那地上的男人早晚得沒氣兒。

他上去就抱開了她,而常采萍隻是愣愣轉過臉看他,轉臉看了他一眼,仿佛一下找回了神,猛然驚了一下:“二蛋,快,二蛋!”

薛嘯卿也轉臉去抱地上的二蛋,人一抱起來才看見額頭上磕了一個口子,半張臉都是血。

幾個人也來不及說什麼了,就抱著孩子朝衛生所跑。

等上了大路,薛嘯卿才撇過臉去提醒她:“衣裳穿好,臉上的血擦了。”

常采萍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衣裳已經七零八落了,扣子被扯開,裡麵的肌膚幾乎是“坦坦蕩蕩”了,褲子也掛在腰上,還能看見一截腰杆。

她也尷尬,慌忙轉過身去把衣裳拉上。

這上了大路沒一會兒,就遇見村民了,那村民瞧見薛社長抱著個孩子,而常老師頭發亂糟糟的,臉上還都是血,嚇了一大跳,直問“咋了?”,轉臉也朝衛生院跑,說是幫他們喊人。

不會一會兒,幾個人跑到了衛生院,那張醫生聽見聲音就趕緊跑了出來,這麼看了一眼,就叫薛嘯卿快把人放在病床上。

這會兒衛生院外麵也站了一堆的人,都伸著腦袋看,他們或者剛剛撞見了抱孩子,或者聽見了血啊什麼消息,就都站在外麵來看了。

隻聽裡麵一陣稀裡嘩啦的聲音,好幾根帶血的帕子被拿了出來,接著就沒了聲音。

大隊長聽到消息也匆匆跑來,正好常采萍和薛嘯卿從屋裡出來,幾個人就站在衛生所的堂屋裡麵。

大隊長看常采萍臉上還血糊糊的就嚇了一跳,轉臉看薛嘯卿臉色也特彆難看,心裡直打鼓,不知道啥事兒,甚至還猜測是不是常采萍帶孩子沒帶好,才把娃弄傷了。

誰知道薛嘯卿一開口就是:“六隊的水溝邊還有個人,去看看斷氣沒有,另外再去把公安局的王局長叫來,就說我們這裡出了人命案子。”

他沒有直說是“強*奸”案子,因為怕這時候人多口雜就給傳亂了,對常采萍的名聲不好,所以才拐了一下彎兒。

大隊長就瞪大了眼睛:“啥人命案子?常老師她.......”

“不是她!”薛嘯卿也有些不耐煩了,一揮手:“快去,把水溝邊那個混賬給我拖過來,要是死透了就立刻拖過來,沒死就先送醫院!”

大隊長這機靈勁兒,一下知道是“孤兒寡母”被人害了,跑出去就叫人去尋人,還叫宣傳隊都來維護秩序,把看熱鬨的都給趕出去了。

這會兒裡屋是醫生忙著給娃看傷,外廳就是三蛋、薛嘯卿和常采萍等著。

屋裡氣氛異常凝重,三蛋連呼吸也變得特彆輕,好像怕一不小心勾起火花引爆炸彈似的。

屋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大丫和四丫來了,吵著要進來,三蛋隻看了薛嘯卿一眼,就特彆乖地出去了,外頭很快就沒了聲音。

現在屋裡就剩下薛嘯卿和常采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