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2 / 2)

張明峰直到坐上車都氣鼓鼓的,和喬清絮絮叨叨地說:“小喬你彆放在心上,剛才試鏡明明就棒極了。俞鬆白就是個臭石頭脾氣,彆惹他就行,也沒什麼可深交的。”

喬清正閉目養神,聞言便應了一句:“知道了。”

他回家時向景鴻也回來了,正坐在沙發上玩手機。兩人安靜地分頭休息,晚飯時安靜地一起吃,喬清說道:“我接了部戲,過兩天試裝,差不多一周後進組,就在本地的影視城。”

“嗯。”向景鴻說,“過幾天要回家吃飯,你調好時間。”

“好。”

兩人的對話簡單得甚至還比不上公司的上下屬,向景鴻照舊早早回書房工作,喬清則快樂地吃著宮保雞丁。這是他最後一段正常的晚飯了,明天開始就要為了新戲臨時減個肥去適應身嬌體弱的謀士先生,今天可得先吃個夠本才行。

不過雖說影視城是在本地,但其實離家遠得很,為圖方便,喬清便和劇組一起在附近的酒店住下。棉花糖被他隨身帶著養,畢竟是有後台的人,雖不是主演但也自備了一輛房車還有一群助理,多養條狗不是問題。

直接和喬清對接的貼身助理叫陳熊,一個陽光開朗的年輕小夥,難得的是雖然年輕但做事妥帖,用著相當順手。

“小喬哥,焦糖咖啡到了。”陳熊提著外賣袋子氣喘籲籲地走過來,“你要現在喝嗎?”

“嗯。”

陳熊麻利地插上吸管,喬清正一動不動地做著造型,便就著他的伸過來的手喝了一口,衝袋子裡的另外幾杯使了個眼神:“小熊,這些你拿下去給其他助理分一分。沒什麼事了,你去休息吧。”

“誒?”陳熊一愣,“哦哦哦好,謝謝小喬哥!”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跑個腿也不累,沒什麼好休息的,我一會兒就回來旁邊等著,您有事兒叫我。”

喬清換好戲服時正逢俞鬆白進來休息,他便拿了飲料遞上前:“俞——俞老師,我剛剛定外賣的時候幫你一起點了一杯咖啡,你看看喝不喝得慣。”

俞鬆白穿著黑紅為主色的皇子朝服,加之他本人就是端正英氣的長相,顯得格外肅穆大氣。他抬手擼起過分寬鬆的長袖,又鬆了鬆層層疊疊的長袍,接過去道:“謝謝。”喝了一口,又補充一句,“挺好喝。”

喬清忍不住笑,這俞鬆白看著冷淡,實則卻是細心周到,即便嚴苛也隻是因為工作要求過高而已。

俞鬆白說:“叫我名字就可以。”

“好,鬆白。”

喬清笑著應了一句,順暢得讓俞鬆白一怔,娛樂圈的人對他多是吹捧,總是俞先生俞老師或者俞哥白哥地叫,鮮少有人這樣叫他名字。

他走到化妝鏡前坐下,忍不住又側目去看喬清,隻見他自然從容地拿起咖啡杯,絲毫沒有像他那樣被寬袖所累,一舉一動皆是說不出的風雅姿態。他之前就聽說資方要塞人進來,所以一直有些排斥,沒想到這人卻也沒有他想的那麼差勁,反倒是……意外之喜。

“鬆白,”喬清拿著劇本湊過去,“你能陪我對對詞嗎?”

因為在之前其他世界都有所經曆的關係,蘇正昀的戲份對他來書並不難上手,唯一的難處就是他必須有人對戲,否則自己對著鏡頭怎麼演怎麼不得勁。

“可以。”俞鬆白說。

《傅梁傳》的拍攝順利推進,劇組開機後的第一個周末,導演和投資方們攢了個局,在酒店定了位置一起吃晚飯。

喬清沒想到換了個世界還是免不了應酬,而且這個世界比起上一個來說可是忙多了。本來拍戲就是日夜顛倒,他基本功差,隨身跟著台詞老師和表演老師,不拍戲的時候不是在上課就是在對詞,著實沒什麼休息的時間。

難得放一個晚上的假還得陪人吃飯,喬清累得不想動彈,癱在長椅讓化妝師幫他卸妝。俞鬆白在一旁自己拆卸發冠,另一個化妝師上來幫忙,他便放了手,同樣疲倦地向後靠著椅背。

喬清就在他旁邊,俞鬆白從鏡子裡能看見他小半張臉。他的膚色很白,五官俊秀,但是輪廓卻不乏深邃,劍眉星目,確實是演古裝劇的好苗子。俞鬆白當初是不同意資方塞人進組的,隻是導演給他看了喬清上一部劇的劇照和片段,確實仙氣飄飄、氣質出塵,他才勉強鬆了口,同意讓人來試鏡。

俞鬆白正兀自發著呆,卻沒想到喬清倏地睜開了眼。兩人視線撞上,讓一直偷看著的俞鬆白不由有些尷尬,他咳嗽一聲,問道:“很辛苦?”

“是有一點。”

就在俞鬆白以為喬清會說一些“沒什麼”、“您更辛苦”之類的客套話的時候,他卻大大方方點頭承認了,笑著說:“也沒什麼,就是困了。”

“拍戲是這樣的。”俞鬆白說。

喬清還是躺著,腦袋後仰,露出纖細的脖頸。

俞鬆白眼神微動。

“你吃太少了,容易累。”

喬清正在持續性節食以保持瘦弱的體型,倒不是說他之前胖了,而是《傅梁傳》中體弱多病的謀士先生需要一副瘦削的身子骨。但喬清的外形又不是骨架細小的美少年類型,他肩寬腿長腰間勁瘦,該有的肌肉一分不少,隻能靠餓來瘦了。

“唉,”喬清無奈一笑,“沒辦法,角色需要,等殺青完我一定好好補回來。”

為了符合角色要求,在條件允許的時候喬清都會克製飲食,而到了晚上這種場麵顯然就不能隨心所欲了。喬清和演員們坐一桌,熟練地跟其他人閒聊小酌。後來投資方拿著一瓶茅台來了,喬清也跟著起身敬酒。上個世界的喬少說一不二,一句不喝就沒人敢再勸,而這個世界的他人微言輕,委婉地推辭後隻會換來更多勸酒。

好在喬清酒量還算不錯,正要乾上一杯,就聽俞鬆白道:“沈總,小喬酒量不好,我代他喝吧。”

俞鬆白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麵,抿上一口後便借著明天還要拍戲的由頭推辭不肯再喝,正巧他最近拿了獎,因而話題也很快轉移到了他身上。

有俞鬆白頂缸,喬清這才得了空挪回位置上坐下。

但他還沒閒上一會兒,不知道哪個地方就又湧來一幫人,為首的是碧水娛樂的董事長周墨。周墨是向景鴻發小,也是遠近有名的浪蕩子,人生最樂衷之事就是尋歡作樂男女不忌。原劇情中周墨沒有感情線,他從開頭到大結局都沉醉在各色美人的溫柔鄉裡,唯一的劇情高光就是在向家瀕臨破產的時候伸手扶了一把,凸顯出他和向景鴻的兄弟義氣。

“來晚了來晚了,我先自罰三杯。”

周墨笑得爽朗,三杯白酒豪爽下肚,而後眼神在飯桌上一轉,最後定格在喬清身上。

他和其他人閒聊幾句,然後和喬清打了招呼,“小喬,好久不見。”

喬清隻得起身:“周總。”

“客氣了。”周墨拍拍他的手臂,關切道,“臉怎麼這麼紅,彆喝多了,明天還得拍戲。覺得悶的話就去外麵透透氣,沒事兒,都是自己人。”

“我知道的,謝謝周總。”

一夥人嘩啦啦地來,沒一會兒又嘩啦啦地走,一桌人皆是鬆了口氣。喬清疲倦地揉揉鼻梁,他聽出了周墨剛才話裡的意思,便起身去外麵走廊上找他。

周墨果然等在外麵,喬清走過去:“周總,您找我?”

“誒,小喬。”周墨回過身來,“不用這麼客氣,私下裡叫我名字就行了。”

沒等喬清說話,周墨又衝他眨了眨眼,“當然,隻要你願意,什麼時候都能叫我名字。”

喬清:“……好的周總。”

周墨雖然是向景鴻發小,但他和喬清關係並不熟——或者說,喬清和向景鴻的所有朋友都不熟。儘管他掛在向老名下,但富二代的圈子本來就講究,鄙視鏈一層接一層,光有錢不夠,還得有權;光有錢權不夠,還得有出身。而像喬清這樣什麼都沒有的,儘管靠著向家,也隻能換來明麵的客氣友好,背地裡不屑的有,看不起的有,還有些說得更難聽的,便嘲諷他是靠父親的命換來這些榮華富貴,這塊人血饅頭夠他吃一輩子了。

【……真是風水輪流轉。】喬清和白蓮花歎氣,【這回拿了陳肅的劇本了。】

他安靜地站著,蒼白的皮膚在月光下像是白得要透出血管來,無端顯得脆弱。周墨微微眯眼,笑著道:“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你和景鴻結婚也有些日子了,還不錯吧?”

喬清抬眼看他,麵色疏冷平靜,琥珀色的眼睛卻像是盛了濃鬱的焦糖,化滿了甜蜜。

周墨又站近了一點,喬清不得不再抬頭一些,說道:“周總,這個問題你應該已經和景鴻討論過了吧。”

周墨笑起來,眼睛被拉得狹長,顯得風流英俊。

“這話說的,你也是我朋友,當然要關心關心了。”

他確實從向景鴻那兒打聽到了情況,也知道他們結婚當天就簽了離婚協議和同居合約的事兒。周墨當時就覺得可惜,這合法的覺不睡不是白浪費了麼?還“各過各的”?說的好像向景鴻有彆的人能過一樣。更何況彆的不說,喬清的性子和長相確實是數一數二的好,玩幾個月也沒什麼。

向景鴻沒周墨這麼亂來,當即便皺起了眉頭,隻是手上正回著郵件,也沒工夫和周墨瞎扯淡,隨口敷衍道:“胡說什麼,不過做個表麵功夫哄爺爺開心而已。你玩你的,彆拉我下水。”

這不,周墨就來玩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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