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聲(1 / 2)

入夜, 意味著又有一天即將結束。

等凱恩走出書房時,他收到了道爾夫管家的通訊,報告侍君已經用餐完畢,並詢問是否需要安排侍君回主臥休息。

凱恩在給出肯定答複之後,難免想起自己先前考慮過的某些‘懲罰’方式, 心內頓時有些蠢蠢欲動。可同時也回想起訓練室裡雲墨那副脆弱哭泣的樣子, 又覺得今晚或許該使用溫柔的方式。

站在書房門口猶豫一番後,頓時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夜晚如此漫長,他完全有時間把兩種方式都嘗試一遍嘛。抬起手腕上的通訊器, 凱恩不懷好意的給雌蟲發了一通短訊:記得我白天提過的, 把你自己綁在床上等我。

雲墨收到這則訊息的時候正巧要下樓, 腳一頓,差點直接踩空。好在多年戰鬥生涯反射神經敏捷, 這才穩住身體安然無恙。不過這番突然的行為倒是引起了道爾夫管家的擔憂,他上前一步恭敬的訊問:“侍君, 是否少主的緣故?”

“不……”雲墨麵色一紅, 尷尬的扶了一下肚子, 又覺得該就此打住這個話題,便含糊答道:“……是。”

“請小心。”

道爾夫聞言便恭敬的準備上前攙扶雲墨。後者急忙窘迫地擺手表示不用。這種孕期需要攙扶的通常都是身嬌體柔型的亞雌,哪一隻雌蟲能因為懷孕而弱到連路都走不動?道爾夫管家太小題大做了。

遭到拒絕後的道爾夫管家倒是沒有再堅持, 留意到雲墨接下來的步伐並沒有異常後, 便繼續行走在一側隨行。從訓練室到主宅的路並不算短, 即使走得再慢, 雲墨還是很快就到達了主臥的門口。道爾夫管家便儘職的上前替雲墨打開大門, 並在門口恭身行禮。

“侍君請。”

這是服侍雌君的禮節,雲墨大吃了一驚。雌侍通常都是都被安排跪在門口等待雄主召幸的,再受寵的也不過就是自己上去開門,哪裡配得起管家的禮遇。先前道爾夫管家服侍他的三餐,也不過是因為對方要借機照顧蟲蛋的用意。但是現在,他分明清楚的聽到了那個主語是‘侍君’。

“道爾夫管家,您這是……”

“主人交代過,以後一切都以雌君的待遇對待侍君您。”

“怎……麼會?”

先前聽到雄蟲要將他轉職到塞維斯家族軍團就已經夠讓他驚異莫名的了,那般激烈的情緒尚來不及平複,他卻又聽到了如驚雷一般足夠將他徹底震傻的另一個消息。這一天的驚喜實在太多太密集,他幾乎快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從那次在地下室重傷時就已經陷入了一個虛構出來的夢境,然後至今未曾清醒?

否則,為什麼所有他所希冀的,所祈禱的,甚至從來未曾奢望的,都在這一天之內逐漸實現並且獲得。

而他甚至,連接受都顯得倉促……

“侍君,主人在等您。”

見雲墨呆立在原地毫無動靜,道爾夫管家體貼的等待了一番他內心翻騰情緒的穩定,才出聲提醒。

“啊?哦。”

雲墨點頭,即使心中依舊波濤洶湧,他的臉上卻也已經收斂了先前那副訝異的神色。隻見他原地深深呼出一口氣,這才邁開步伐走入房中。

雄蟲的主臥非常大,不過視野之內卻並沒有雄蟲的身影。雲墨的視線在室內巡遊了一圈後,才注意到傳入耳內的水聲。毫無疑問,雄蟲是在沐浴。這讓雲墨微微鬆了一口氣,但隨後他又注意到床上放著的一個絲緞袋子,情緒便又緊張起來。

他想到了雄蟲發給他的那個短訊,很顯然,這個袋子裡的就是一些必要的輔助道具。

認知到這一點,身體便迅速回憶起了曾被各種惡心殘忍的工具對待的痛苦記憶,沒有一幕不是肮臟醜陋令他生不如死。雲墨曾以為自己應該早已習慣並且為此麻木,卻不知道為何,此時此刻,他的內心卻極度抗拒。

他幾乎忍不住想要出手將這一整個袋子撕裂粉碎,如同那些不堪而痛苦的記憶一樣,被清掃去一個不再顯眼的角落。不再麵對,便可以欺騙自己已經遺忘。

“就知道你不會聽話。”

雲墨的思緒沉溺的太過深入,並沒有注意到浴室門移開的輕微聲響。而等到他聽到雄蟲的聲音而猛然循聲抬頭,卻又來不及褪去臉上流露出來的那一副極度厭惡與痛恨的模樣。

凱恩還是第一次見到雲墨如此顯露於外的憎恨,他心下一驚,語調更加低沉而溫柔,“怎麼了?”

雲墨卻沉默著沒有回答。先前的那副神色也已經很快被麵無表情所替代,隻見他動作迅速的開始解除衣物,然後走至床沿,顫抖著手指解開袋口,取出一條鮮豔的紅繩。雲墨的手指沒有停,他操縱著紅繩開始將自己一圈一圈的綁起來,但身體卻控製不住的抖動,臉色也越來越蒼白,眼神中無法掩飾的恐懼更讓這原本合該淫/靡的行為顯得如同獻祭一般悲憐慘淡。

凱恩察覺到了不對勁,他上前一步用力抱住雌蟲,阻止了他的動作。感覺到接觸到的部位體溫異常冰冷,脖頸後背甚至還有滲出的冷汗。這令凱恩不解而擔憂。

“到底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

“……”雲墨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晚為什麼會這樣,似乎心和身體都不再願意,不願意再被當作一件玩物,不願意再那樣毫無自尊的被褻/玩/把弄。

這難道是因為道爾夫管家的話語讓他產生了莫名其妙的希冀?還是雄蟲一反常態的溫柔讓他擁有了拒絕的底氣?

可是,不應該的……

這一切的獲得隻不過是因為蟲蛋而已,如此短暫如同曇花一現,他怎麼能因此而忘記了自己現有的卑微的地位和身份。他怎麼能夠隻因為獲得了一點點的縱容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本性,而意圖將以往經曆的一切徹底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