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1 / 2)

教父不想複活 昂駒 9622 字 3個月前

翌日, 美洛尼基地,彭格列首領辦公室。

縱使知道大概這幾日白蘭就會出手,在一切事情沒有發生前,沢田綱吉還是得按時上班處理公文。

但終歸還是有什麼變得跟往常不一樣, 今天的沢田綱吉, 微妙的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大概是出神的表情太明顯, 這直接引來了拿著資料給他做彙報的巴吉爾的關懷。

“抱歉巴吉爾,”沢田綱吉歉意的笑著,露出了不好意思又有點不知所措的表情,他垂著眼, 頓了頓才說, “隻是想到了裡包恩,這次我直接把隼人派去橫濱不知道他又要怎麼懲罰我,讓你擔心了。”

然後沢田綱吉安靜的聽著巴吉爾跟他講的讓他放心下來裡包恩不會太苛責他的話。

但其實……早就學會了偽裝自己,這些天藏起了所有算計, 讓最熟悉他的裡包恩都沒有發覺太多異常的西西裡教父,本不會像十年前還是個國中生怕裡包恩怕的要死的時候一樣患得患失。

他隻是在今天早上接了個電話,又收到了幾條短信。

電話是沢田奈奈, 他很久都沒有見過的母親打來的。

聽著母親熟悉的聲音,他甚至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才反應過來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跟媽媽說上一句話了。

計劃開始之前,察覺到不對的沢田家光就帶著妻子離開了日本, 以旅遊的名義和九代目一起避難, 在那之後,他又經曆了太多事情, 對沢田奈奈來說他們可能隻是半年沒有聯係, 而對他來說, 已經是生離死彆後的五年。

而這次聯係……

大概很可能是他們間的最後一次通話。

不知名的情緒突然在心口蔓延,這一段時間他的情緒波動已經很淡趨近於無,這一刻還是感受到了難捱的酸澀。

空氣太悶了,悶的他喘不上氣來。

“……怎麼了?綱君?”大概是他太長時間沒說話,那邊的沢田奈奈顯得有些擔憂,她關切的問道:“是工作太累了嗎?”

沢田綱吉沒辦法立刻開口說話,他怕自己帶著哽咽的聲音會讓那邊同樣也聽著的沢田家光起疑,他無聲的喘息了好幾下,才壓著聲音帶著完美的偽裝道:“抱歉,媽媽。剛才下屬發了重要的消息,我這邊的信號斷了,對不起……”

“啊呀綱君的聲音這麼低聽起來很害羞的樣子,讓我猜猜,難道是在意的人給你發的消息嗎?”

“不是啊,”教父眉眼間掛著淺淺的無奈,他溫聲對自己的母親解釋道,“隻是工作而已。”

“這樣啊,”沢田奈奈低落了一下,又有些擔憂,“那我要不要還是掛掉吧,一時興起就給綱君你打了電話,也忘了問你忙不忙。但是再忙也要注意身體哦,媽媽會擔心的。”

那聲“等等!媽媽你彆掛!”被他全部咽回肚子裡,年輕的首領手指有些顫,他捂上了手機上話筒在的地方,張大了嘴用力的呼吸。

耳邊,沢田奈奈還在抓緊時間叮囑著他。

從吃飯穿衣到注意休息,好像每個母親都會覺得她的孩子就算長大了,隻要離開她也會變成什麼都不會的小廢物一樣,囉嗦不完。

沢田綱吉安靜而耐心的聽著。

“還有啊綱君,也不要那麼拚命的去掙錢了啊,我總覺得你有點太累了,如果撐不住就先回家休息一段時間吧,我們不用那麼努力,爸爸媽媽也可以養你的,你還年輕,隻要開開心心、健健康康的就好啦。”

“啊!電車來了,抱歉綱君,我們要轉車了,下一次再聊吧。”

“恩,好,”沢田綱吉悄悄呼出一口氣,像用了很大力氣一般,他緩緩地說,“謝謝你,媽媽。”

電話剛掛掉,手機的屏幕又亮起。

通訊社交軟件上,他跟中原中也還有太宰治的三個人的小群聊裡,被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爭吵刷屏。

【阿綱,你是在忙嗎?電話占線,已經中午了要注意按時吃飯啊。】

【啊對了,抱歉這次你生日我可能回不去了,要出差,彆擔心都是一些小角色,隨隨便便就能解決。】

【嗚哇——我好像聽見了什麼小小的黑黑的東西在不停跳著蹦躂著大放厥詞誒~】

【混蛋太宰!你這個家夥!等、你不是被捕了嗎???】

【嘛,中也這個時候肯定會奇怪明明我被人抓起來卻還能跟外界溝通吧,哼哼,這種事情對我來說本身就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

【默爾索異能者監獄絕對不是個篩子,你……誰在用那個混蛋的號幫他發東西,人虎?國木田?眼鏡教授?】

【……】

【總不會是芥川吧?!】

【中也君,是我……阪口安吾,但是你怎麼……】

【行了我就知道,那個混蛋還讓你說什麼,趕快說出來吧,啊但是他的原話就不用打了,反正沒什麼好話。】

【額,太宰君好像訂了什麼東西,說讓中也君你去取,順便……付錢……】

【哈???】

【這是太宰君訂的東西和備注,我發給你。】

【居然是這個的限量版……可惡的小偷黑客,我說讓手下盯著去搶購沒搶到結果被這個混蛋買走了嗎!不對!結果還是我付錢!喂眼鏡教授,趕快把那條撤回去,給小家夥的生日禮物提前放出來就沒有驚喜了。】

【可是中也君,好像沒法撤回了。】

【嘖……算了,就知道他不靠譜。要工作了,回聊。】

然後說著要工作沒有時間聊天的中原中也,戳開了跟他私聊的小窗。

【阿綱,太宰那個家夥不知道要搞什麼,你彆跟他摻和到一起,他每次弄得都跟走鋼絲一樣,喜歡拿自己的命去玩。】

【你在澀穀要小心點,聽boss說咒術界那邊也不太平,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你那裡。】

【如果有事立刻給我打電話,我這裡離澀穀不遠,彆管什麼時間明白嗎!還有絕對不能再一個人去跟白蘭打了,那種家夥我……總之要注意安全,這次是真來人了,等下再說!】

有什麼透明的液體劃過教父的臉頰,一滴一滴的掉在了手機屏幕上。

看不見的東西,頃刻間壓垮了青年的脊梁。

他的辦公桌上放著很多框起來的照片,朋友們和家族成員的、裡包恩跟他的、他很久以前跟奈奈媽媽拍的、還有最近加上去的在柯南世界裡他還是小孩子的時候被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抱著的合照。

他帶著眷戀,輕輕的拂過照片。

這上麵,是他留在人世間的所有羈絆,朋友、親長、父親們和母親,在他不算長的人生,不過二十多年的時光裡,這些就是他的所有。

不是對這個世界沒有留戀,而是天平不平,一端放著他的所有,一端是他自己。

要跟大家見最後一麵嗎?

沢田綱吉恍惚了一下,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還是算了,他想。

如果注定要離開,有沒有遺憾,都是一樣的。

如果因為一點私欲一步踏錯讓大家都知道了他要做什麼,讓所有人都不得不承受分離的痛苦,那他做的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所以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