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還不了解嗎?她絕不是個冷血無情的人啊。
就算是貓貓狗狗陪了自己那麼久,不僅沒有真的傷害自己,還實質上的幫過救過自己,怎麼就那麼自然而然的接受了他不僅被滅殺,還被做成金甲屍的事實?
殷冉豁然睜開眼,睫毛上已掛上晶瑩冰霜,如一個冰雪娃娃。
還有,教主為什麼敢將黑火令給她?
就因為她幫教主打贏了一次人類圍堵?
右護法他們又為教主打贏了多少場仗?她的功勞雖重,但到底值不值得教主因此就敢將玄龜島上所有東西任意受她調遣?
殷玄聽明顯不是個會輕易信任誰的角色,他甚至是個最難以信任他人的孤傲存在。
那他信任她的原因,願意如此獎賞她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尤其,他明知她取用了他密室中的東西,卻還繼續放任她繼續,甚至主動提醒她進寢殿密室去拿。
殷冉咽了下口水,腦海中浮現了許多許多片段。
自己在教主寢殿中逐漸放肆後做過的各種事,以及她跟左護法相處時的場景……
靈氣忽然衝出身體,震飛覆蓋在身上的白雪,天女散花一般。
她一個縱跳落在院子裡,背上絕處無生刀便踏步走向雲頂大殿。
將寶刀立在門口,她深吸一口氣,本想剁一剁腳上的雪,但猶豫片刻後,她踩著一腳的泥便踏進了大殿。
站在黑炎寶座前,她朗盛道:
“阿冉求見教主。”
她清潤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殿裡回應,四周仿佛有無數個她在輕輕喝唱。
好半晌,影壁後才走出一個人。
殷玄聽閒散的披著黑色長袍,腰帶也沒係,露出白色裡衣,黑白對比,有些刺目。
他長發也隻是鬆散係在腦後,整隻大妖都散發著慵懶又危險的氣息,仿佛一隻臥伏在地卻虎視眈眈的猛獸。
“教主。”她立即行禮,聲音和動作都十分恭敬。
殷玄聽邁前幾步,伸手想拂去她頭上幾片雪花,卻忽然瞧見她身後一長排泥腳印。
眉心皺起,他手指一彈,便有一叢妖氣從殷冉身後掠過,將地上所有泥濘都吹出了大殿。
殷冉悄悄回眸,大殿上已經乾淨如新。
她心裡咯噔一下,臉頰已經開始泛起不正常的紅色。
壓下抖意,她抬起頭微笑著,儘量讓自己聲音顯得從容平靜:
“教主,從您密室中學到的開元劍,練到現在似乎已經發揮不出什麼威力了,我想問問您,那一式劍法是否隻適用於煉氣期。”
殷玄聽皺了皺眉,道:
“精妙的劍法本是隨著你境界越強,它的變化越多,威力也越強。
“開元劍是本難得的上乘劍法……
“你練給我看。”
殷冉點了點頭,抽出腰間佩戴的素鱗妖王贈送的寶劍,退後兩步,在大殿上舞了起來。
“你在跳舞嗎?”殷玄聽冷哼一聲,忽然伸指,一道妖氣擊在劍側,殷冉立即趕到手指一麻,寶劍險些脫手。
“加快!”殷玄聽聲音很沉,格外嚴厲。
殷冉忙加快了速度,寶劍在她舞動下,逐漸發出嗡鳴聲。
她的心跳也逐漸加速,他調i教她修行的語氣,太熟悉了。
“加速!再加速!”他聲音更加低沉,嚴厲加倍。
殷冉咬緊牙關,她還可以快。
少女紅色身形逐漸化成虛影,手中寶劍早已化作一道白練,看不清形體了。
殷玄聽又看了一會兒,眼睛眯起,皺眉道:
“加速加速!”
顯然對她的速度還是不滿意。
殷冉已逐漸覺得自己仿佛失去了肉身,完全化成手中寶劍的一部分,隨著它閃現飄舞。
怎麼還要她加快?
還能更快嗎?
感受到自己的速度已到極限,耳中聽著他並不滿意的聲音,忽然生起一種委屈情緒。
尤其……她現在幾乎已經確定,左護法之所以發生性格上的變化,的確是被什麼人奪了舍。
而她一直猜想的奪舍了左護法的人,恐怕就是教主!
想到自己一直在左護法麵前虛張聲勢,做了那麼多蠢事。
心忽然亂了,手中寶劍微微一滯,她險些自己撞上寶劍劍尖。
殷玄聽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了她手中的劍。
殷冉再想揮劍,發現她竟無法拽動它分毫。
順著劍刃,她目光流過他手臂,又對上他嚴厲的深琥珀色眸子。
眼淚忽然流下來,連殷冉自己也措手不及。
她乾脆鬆開手中劍,蹲下身捂著臉便哭了起來。
嗚咽聲溢出,她肩膀微微顫抖。
“……”
殷玄聽瞳孔收縮,捏著劍尖一動不動,完全怔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種他從未見識過的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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