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前夫(1 / 2)

城隍娘娘上位記 子姮 5783 字 2個月前

曲朝露吃力的抬頭——海水藍蛟龍出海袍,絳色白玉魚龍束腰,青玉金翅冠——是、是一品王爵的常服。嚴涼!是他!

那一瞬間曲朝露仿佛是墮入無儘的迷夢,絕望、掙紮、恐懼、企盼,輾轉其中不得脫身。

嚴涼怎麼會來?是他吧,是他在抱著她,那樣驚異而憤慨的瞪著她?!

“怨戾衝天,我在城郊都感覺到了!你是想萬劫不複嗎!”他在曲朝露耳邊低吼,有種沙場征伐所積澱的氣勢洶湧的襲上曲朝露,令她稍稍找回點清明。

曲朝露死死揪住嚴涼的袖角,“城隍爺!救我妹妹!我妹妹被王耀祖……殺了王耀祖……”話尚未說完,就感覺到嚴涼的手覆在她頭頂,一股清澄綿潤的清氣被送入她體內,將她從嗜殺的怨氣中剝離了出來。

曲朝露終於找回了些鎮定,這才發現方才的自己竟然一心想要殺了王家所有活人,那被焦急和絕望所激發出的怨戾之氣,那樣濃烈而誘惑,差點就控製了她。

要不是嚴涼感覺到此地的怨戾,急忙趕來,或許她會化為厲鬼,再被夜叉打得魂飛魄散,不複存在,留下一股怨戾之氣為禍陽間。

“城隍爺,救我妹妹……”

嚴涼低頭看她一眼,跟在他身後的白無常見嚴涼有幫她的意思,忙上前攔住嚴涼。

“城隍爺使不得!直接插手陽間之事超出城隍權限,會遭天罰!”

什麼……曲朝露聽言絕望的要昏死過去。

嚴涼注視她片刻,聽著相府裡曲曇華淒厲的呼喊聲,薄薄雙唇有堅毅的弧度,眼底一抹決絕之色,惹得白無常不覺一顫。

“城隍爺三思啊!天罰之狠厲,絕非鬨著玩的!”白無常再不顧等級之彆,伸手拉住嚴涼的袖管,“那小娘子命該如此,和您無關,您不要摻和進去!”

嚴涼犀利的視線掃至白無常臉上,“既被我撞見,能救卻不救,良心當何安?”他乾脆的抽出被白無常捏著的袖管,“我是豫京城隍又如何?我始終先是東平侯嚴涼,而後才是豫京城隍!”他將曲朝露推給白無常,“照顧好她!”

他大步踏向相府大門,衣袍被一陣烈風揚起鋒利的形狀。

嚴涼冷眼掃過鎮宅的夜叉,厲聲道:“吾乃豫京城隍,爾等見吾還不退下!”

那層保護相府的屏障立刻消失,嚴涼衣擺一揚,大步踏上台階,衝入相府。

片刻後曲曇華的慘叫就戛然而止,曲朝露一瞬不瞬盯著大門,直到看見曲曇華被嚴涼帶出來時,曲朝露所有的力氣都沒了,腳下一軟,眼前堆積了白雪般模糊的水霧。

曲曇華的上衣被撕爛了好幾塊,嚴涼弄暈王耀祖院子裡所有人後,扯了件小廝衣裳罩住曲曇華。

他帶曲曇華走出相府,曲曇華猶覺得是一場噩夢醒來,幾乎懷疑起真假。她愣愣跟著嚴涼走下台階,踩在沁涼的青石板磚上,猛地一個激靈,揪住嚴涼一抹衣角。

“東平侯!您是東平侯!”

嚴涼略一皺眉,平和道:“是。”

“您如今是豫京城隍……”曲曇華想到什麼,驚呼道,“是不是我姐姐請你來救我的?我姐姐在哪兒,她回家了嗎?”她說著就跪下來給嚴涼磕頭,“求城隍爺讓我見見我姐姐!”

曇華……曲朝露心酸如湧,吃力的前行幾步,停在曲曇華身邊,張張嘴想說什麼,卻又黯然失色,知道曇華聽不見。

白無常則連忙問:“城隍爺,相府裡的人……”

“不會有人知道今晚發生了什麼,我消了他們的記憶。”嚴涼輕描淡寫,卻惹得白無常渾身一抖,不禁懊惱扶額。

這下慘了,城隍爺這麼大動作,非得被天罰折磨死不可!

曲朝露從白無常的反應裡也窺知一二,不禁愧疚的望著嚴涼,眼中盈盈含淚,咬唇不知該說什麼好。一麵又看著跪在地上的曲曇華,見嚴涼將曲曇華扶起來。

“你姐姐就在你身邊。”嚴涼靜靜道。

曲朝露吃了一驚,曲曇華更是驚訝的倒吸一口氣,連忙四下環顧。

“姐姐?姐姐你在哪兒?姐姐!”

曲朝露想應聲,見曲曇華背過身朝彆處尋去,曲朝露也不由追過去。這時忽然一道法術朝曲朝露罩下來,她一訝,見施法的人是嚴涼。法術的光暈將她籠罩,不過片刻便又消散如雲。曲朝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當曲曇華轉身之際驚呼出“姐姐”二字時,曲朝露才驚覺,嚴涼讓她在妹妹麵前現形了!

“姐姐!”曲曇華刹那間淚如雨下,撲向曲朝露。

曲朝露大腦一片空白,卻激動的隻知道張開雙臂迎接妹妹,這刹那望眼欲穿。

可是,曲曇華並沒有跌進久違的懷抱,曲朝露也並沒有抱住剛剛經曆一場噩夢的妹妹。兩人在接觸的那一刻,曲曇華從曲朝露的身上穿了過去,猶如穿梭於空氣和水霧般,毫無感覺,也毫無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