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最後啾啾歡歡喜喜的拽著蔣玉蘭回家 , 後麵的戈忱和胡文郎兩人一人拎著一大桶的魚，啾啾不時就要回頭去瞅一眼那如今正兒八經屬於啾啾的魚，滿目都是喜色，走路的時候都是連蹦帶跳的那種。
蔣玉蘭忍不住也回頭, 看得卻不是戈忱和胡文郎兩人手裡的魚, 而是他們大隊的人。一回頭，肉疼得齜牙咧嘴的整個大隊的人又立馬咧開嘴的笑。
蔣玉蘭：……
二鱉眼瞅著啾啾直接帶走了所有最好最大的魚，還是第一個拿走, 還是兩桶, 頓時就跟著嚷嚷開了，“我要魚，兩桶！”
“我也要，我也要！”
“要什麼要, 後麵排隊去！”胡元國臉色頓時沉了沉，戈忱這麼大年紀就已經快要當一個十工分用了, 二鱉還就知道胡鬨！甚至還要跟三歲的啾啾搶東西！簡直是太不懂事了！
這難不成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看看馬大春那個樣子，也的確是教不出什麼好孫子。
二鱉一想到那整整兩桶的魚, 自己這邊卻是啥也沒有, 竟然還挨了罵, 頓時“哇”得一聲哭了起來，“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
二鱉媽原本還想讓孩子鬨一鬨，畢竟蔣玉蘭他們家, 就因為帶著個孩子，就白得了那麼大的魚，還優先到第一個去了，她任由著二鱉哭，鬨。眼巴巴的看著胡元國，等著他鬆口。
這幾天，二鱉都隻能吃個半飽，更何況是她了。想到多拿一桶魚回去，她隻覺得眼睛都是鋥亮的。
胡元國臉有些綠油油的，“你們家什麼活兒都沒做，既然不想要魚，就算了！”
二鱉媽頓時變了臉，一把捂著二鱉的嘴，趕緊往後麵跟著去排隊了。
胡元國哼了一聲，其他人也跟著哼哼了兩聲。
蔣玉蘭他家跟戈忱能一樣嗎？
馬大春這一家還真的是全家一起不要臉。
蔣玉蘭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問戈忱，“我們剛剛沒來的時候你們乾啥了？”
戈忱：……
“沒有！”啾啾立馬道！
蔣玉蘭更不信了。
戈忱：……這次他們是真的什麼都沒做，可是，啾啾這麼個急切的語氣，彆說蔣玉蘭，就是他都很難相信啊。
“馬大春跟張援朝兩人剛剛爭執揪打在一起，直接掉進了魚塘裡……”
蔣玉蘭：……
她就說，怎麼整個大隊的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對勁了，原來，關鍵在這裡。
她忍不住看了看自家外甥女，又去瞅了一眼戈忱。想想，接連倒黴的張援朝和馬大春，這倒黴倒得確實是有點邪乎了啊。
這，孩子要不是自己家的，就是蔣玉蘭都忍不住琢磨點什麼了。
戈忱卻是將目光放在了魚塘旁邊停著的那輛拖拉機上，略微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胡二哥。”
他剛剛喊了一聲，蔣玉蘭就沒忍住的笑了出來，“咱們這稱呼可是有夠亂的。啾啾喊戈忱哥哥，戈忱跟著喊我外婆，又喊胡文朗二哥。”
戈忱：……
他瞥了一眼啾啾，這事還不都是因為啾啾，要不是因為啾啾拽著他喊哥哥，他怎麼可能平白無故的矮了一輩。
胡文朗眼睛一亮，“那戈忱也該隨著啾啾一起喊我舅舅！”
“戈忱，快快快，喊我舅！！舅舅給你買糖吃！”
戈忱：……
他臉上帶著笑看胡文朗，“我原本想著，咱們大隊剛好缺一台拖拉機，要是有人會拖拉機駕駛，說不定就可以跟公社申請一台。”
“看來，胡二哥對這個不感興趣。”
胡文朗頓時眼睛更亮了。
稱呼上占個便宜，那算什麼！真要是能當個拖拉機手，那可就全然不一樣了！
當然，大隊部的一個什麼拖拉機手沒啥稀罕的，也沒辦法占多少便宜，最多就是乾些個輕鬆的活。
可是，對於胡文朗來說卻不一樣，有了一台拖拉機，哪怕隻是大隊部的，他也能從中操作不少的作用出來啊！
而且，胡文朗的目標都不止是這小小的拖拉機手，他真正想開的是整個縣城都沒有幾輛的小汽車！
那玩意兒，才是真的好東西。
他眼巴巴的看著戈忱，頓時改了口，“好戈忱，二哥求你！！你有啥好辦法？你認識會開拖拉機的人？”
戈忱瞥了他一眼，一個眼神遞過去，給他自行體會。
胡文朗那是正經的後悔，“我錯了，我們咋能全扯在一起，個論個得！”
“又不是親戚，在乎這麼多乾啥！！你說是不是，”
“不！咱倆從今以後那就是好兄弟！啾啾，你四舅！！”
啾啾怒瞪他一眼，這一句她聽懂了！
蔣玉蘭直接一個巴掌拍在他後腦勺，讓他老實下來，又去問戈忱，“戈忱，你真有把握？”
“他有手有腳的，乾什麼都一樣，沒有必要因為這一點，影響了你們家……”
戈忱笑道，“您想什麼呢，就是我爺爺有個下屬剛好在電機廠那邊，對拖拉機很熟，您看方便不方便讓二哥去他那當幾天的學徒。”
蔣玉蘭還沒開口，胡文朗已經高興的蹦了起來，“願意願意願意！我當然願意！”
蔣玉蘭橫了他一眼，他才老實了下來，可還是忍不住學著啾啾同款眼神，可憐巴巴看啾啾。
啾啾看過來，那是軟萌可愛惹人心疼，至於胡文朗看過來……戈忱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電機廠的學徒還是好說的，又不是正式工，胡二哥原本就是初中學曆，那邊也的確是缺人的。”
哪裡有戈忱說得這麼輕鬆，真要是這麼輕鬆，這麼不稀罕，馬大春的兒子同樣在電機廠上班，同樣也隻是個臨時的，不也是嘚瑟成那樣了？
蔣玉蘭還有些遲疑，她是真的不想為難戈忱，也怕拖累了戈忱。
戈忱卻是道，“這真的不是多大的事，而且，我們最關鍵的隻是去學一學拖拉機的簡單操作和維修，也不占人家名額。”
他頓了頓，笑道，“隻是，我聽說，咱們縣的果子像是要打開銷路了，說不定要建一個長途運輸大隊，雖然有些辛苦，但這個還算是真的是個好活。到時候，有駕照的肯定是優先。”
他看了胡文朗一眼。
胡文朗手裡的魚都差點砸出去了，抓著戈忱的手，“哥，你是我哥！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哥了！”
長途運輸司機！！
蔣玉蘭又狠狠給了他一巴掌，“一天天的沒有個正形！你說啥呢！”
嘴上雖然這麼說著，蔣玉蘭卻事也忍不住的開始琢磨了，蘋果也算是他們縣的一大特色了，隻是沙河壩大隊這邊沒種多少，這要真的能發展起來……運輸大隊還真的有可能。
如今這個時候，南北之間運輸也好，流通也罷，那都是大難題。
長途運輸司機，那可真正是最好的差事之一了。
雖然說辛苦了一點，但表麵上工資不說，就是借著工作之餘，幫人代些小東西都已經不簡單，更何況還有彆的外快。
可，這……蔣玉蘭忍不住又去看戈忱。
戈忱忍不住笑道，“我也就是這麼一說，真要是有機會也可以考慮爭取一下，但是，能夠學一門手藝，也是好的，您說是不是？”
蔣玉蘭這才鬆了口。
戈忱說得格外低調，格外謙虛。
但是，年前的這事兒就有眉目了。
等到最後傳到大隊部的時候，直接驚了大隊部所有人。
沒有一個不羨慕，一個個看著胡文朗，那真是羨慕得不了，
蔣玉蘭不知道咋那麼會生，一個兒子是軍官，一個兒子是高中生，聽說成績還特彆好，這一個兒子如今還弄到電機廠去上班了。
胡元國和張援朝卻是忍不住的又去看戈忱，一個勁兒的琢磨，這，這，難不成得罪他的會倒黴，要是能緊挨著他的，還能走運？
整個大隊部所有人都是酸溜溜的，尤其是馬大春，氣得鼻子都歪了。
在縣城上班，還是電機廠這麼體麵，這麼稀罕的工作，整個大隊可就隻有他們家剛子這一個。
這也是她平日裡下巴抬到天上的原因之一了。
可誰知道，就這麼眨眼得功夫，胡文朗竟然也去電機廠了！
胡文朗那個小痞子，小混混！知道啥？就乾啥！竟然就能跟他兒子一樣，去電機廠上班了？
可，整個大隊的人都瞅著胡文朗羨慕，馬大春再怎麼綠著臉都沒用。
馬大春越發生氣，“不就是個臨時的嗎，誰知道啥時候就被踹回來了！”
旁邊有人見到蔣玉蘭一家越來越好，自然也願意錦上添花的，聽到她這麼一股酸溜溜的樣子，忍不住道，“你家剛子，不也是個臨時的，照你這麼說，怕是要被趕回來了？”
蔣玉蘭一家的確是越過越好，可人家沒有炫耀過啊。始終都挺低調的，關鍵是，人家背後了還有戈忱……
“你胡咧咧啥呢！”馬大春頓時氣急，“我家剛子馬上就有正式關係了！”
大隊部的人倒是沒有幾個相信的，馬大春兒子在電機廠都四年了，始終考不上，那可不怪彆人，隻是可惜了那麼好的位置。
看著所有人都跑去恭維蔣玉蘭，馬大春氣得胃疼，可到底看著整個大隊的人都在，著實是沒有辦法，隻能是直接氣呼呼的就走。
誰知道沒走兩步，就剛好碰到從上山下來的戈忱和啾啾。
如今，紅燒魚也吃了，啾啾又開始饞肉，饞雞肉！饞野雞燉栗子了！
磨了戈忱好幾天，今天戈忱總算是鬆口，帶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