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養費(我不愛吃包子,我更喜歡你...)(1 / 2)

“馬金鳳是個特彆善良, 溫柔,大度的女人,你們要見了, 肯定會喜歡她。”張豔麗看韓超眉目挺溫和的,於是滔滔不絕:“這是你家黑丫頭的福氣,彆的孩子隻有一對父母, 但隻要你們願意把黑丫頭送給馬金鳳, 她就會擁有兩對父母。”

因為韓超依舊沒說話, 張豔麗又說:“馬金鳳的存折上少說有六位數的存款,她還有好幾座礦山,她男人目前在非洲采礦, 說得難聽點, 她都41了, 不可能再懷得上,人都有生老病死, 等她死了, 她的遺產……”不全是韓蜜的?

隨著改革開放, 各行各業都在漲工資,而軍隊,這幾年才開始漲津貼, 但目前才漲到團級。

營級乾部們的津貼還是七十年代的標準,一月七十塊。

如今市麵上一台黑白電視機一千塊,營級乾部一年的津貼才七百。

他們要想買台電視機, 不吃不喝, 要攢一年半的工資。

而正是這種貧富差距的疾速分化, 衍生出了販賣,拐賣, 甚至很多家長主動把孩子送人的勾當。

韓超曾聽他的副營長許亮提過,說他大哥為了追兒子,把二閨女送人了。

對方出於補償,送了一台電視機,他哥他嫂子特彆高興。

許亮大哥是個下崗工人,也曾讀過中專,是個有知識,有文化的人。

用一個女兒換一台電視機,居然會特彆高興。

許亮是因為想不通,不理解才說起這事的,韓超聽的時候也覺得不可思議,可此時他發現,在他看來有大將之才的韓蜜,要被放在售賣市場上,可能頂多也就隻值一台電視機。

因為韓超一直沒吭氣,張豔麗以為他心思動搖了,趁熱打鐵:“你就算工作乾得再好,到退休的時候軍區能給你多少錢,比得上馬金鳳一個零頭嗎?”

韓超終於說話了,他說:“現在城裡,□□這種事是不是挺多的?”

他皮膚白,身材高挑,雖然肩膀很寬,但眉溫目和的,張豔麗沒見過曾經像條野狗一樣的韓超,也沒見過他從4樓跳下來,瘸著腿還要拿板磚拍死人的樣子,她見韓超的時候,這男人已經洗心革麵,改邪歸正了,而如今溫文爾雅的韓超,總會讓人有種錯覺:既臉長得好看,他的脾氣應該也很不錯。

既他這麼問,張豔麗就以為他是起了興趣了,好比出售商品,就得鼓吹幾句:“這種事太正常了,咱們軍區就有好幾戶人家,悄悄把女兒送人,追生兒子呢。”

韓超依舊在看蜜蜜,小丫頭的麵前,不知道什麼時候濕了兩灘子,螞蟻陷泥裡頭了,她用自己黑黑的,細細的小指頭蘸了唾沫,小心翼翼的從中蘸出螞蟻,把它們放到了乾淨的地方。

她依然在聽,她也足夠沉穩,他和張豔麗隻差明說送養的事了,可她一點都不怯。

這孩子,不是表麵詐唬,她心裡也不怕他,一點都不怕。

“軍區也有人送,都是誰,你幫忙送過?”他問張豔麗。

在張豔麗看來,韓超這是已經起了賊心,要投石問路。

想要他心動,最好的辦法就是提供一個成功案例,所以張豔麗悄聲說:“咱們團政治處的秦雄秦副主任,前陣子生了個閨女,就是我幫忙聯絡著送人的,送的也是個大老板,現在兩家子跟親人一樣,關係好的不得了。”

韓超突然就笑了一下。

這男人皮膚白,牙齒也白,這一笑,張豔麗簡直想罵娘了,心說軍區人人都在傳言,說韓超是刺頭中的刺頭,惡霸中的惡霸,那簡直是放屁,你瞧他眉溫目和的,樣子多好看?

陳玉鳳正準備做晚飯,今天早晨她就發了麵,準備要蒸包子。

肉臊子是昨天炒好的,而她的包子叫破酥包,也是雲南風味,餡兒香是其次的,風味最佳的是皮,熱的時候要薄如蟬翼,一舔即化,要涼了,要酥脆掉渣,雖是包子,但比點心更酥。

邊揉麵邊看外頭,見韓超突然笑了一下,陳玉鳳就知道這男人怕是要發脾氣了。

韓超其人,彆看平常兩眼凶光,一副凶相,但那是他正常的樣子。

他向來不愛笑,可要笑起來,嘴巴一咧,就是準備要整人了。

蜜蜜這時終於怯了,知道怕了,進了廚房,對陳玉鳳說:“陳玉鳳是個好媽媽,但韓超不是個好爸爸!”

陳玉鳳正在往麵皮上抹油酥,舉著兩隻油手,蹲下來跟閨女說:“韓超也是個好爸爸,真的。”

蜜蜜眉毛一豎,兩目凶光,活脫脫的小韓超:“他在跟外麵那個女人已經在談價格了,我的價格!”

“不會的,咱們再等等呢?”陳玉鳳說。

“他要把我賣掉,等我長大,當了兵,我會拿槍轟了他。”蜜蜜恨恨說。

陳玉鳳耐心說:“真的不會,你相信媽媽,再等會兒,多聽會兒,好不好?”

蜜蜜特彆生氣,但因為媽媽的安撫,總算又平靜了,小女孩輕輕咬上唇,豎耳聽著外麵。

她雖小,但也知道家裡是爸爸做主,所以她蹲在地上,聽得特彆認真。

這時韓超又說:“懷胎生月,女人生個孩子不容易,要送人,對方難道就沒點表示?”

張豔麗一聽,都笑的不能自己了,忙說:“你說的那個叫營養費嘛,現在送養一個孩子,市場價八百塊,但馬金鳳是大老板,她有的是錢,隻要你們願意點頭,價格隨便開,她說了,不論你們出價多少,她都答應!”

韓超伸手來抓她,張豔麗還以為韓超準備把自己拉個角落,說悄悄話呢。

而蜜蜜拽著陳玉鳳的褲管,示意媽媽:“你聽,你聽,他果然問價格啦!”

可剛才還一臉笑的男人瞬間變臉了,大手抓上張豔麗的手腕,並說:“拐賣一個嬰兒,隻需要八百塊?”

這是一隻在戰場上抓過槍的鐵手,指粗繭大,牢牢鎖上張豔麗的手腕,一瞬間,疼的張豔麗撕心裂肺。

她當然下意識的掙紮,並尖叫了起來:“韓超你沒毛病吧,□□,你情我願的事,談不成咱就不談了,我又沒犯法,你抓我乾嘛?”

“涉及金錢就是拐賣,拐賣兒童,賣買同罪,張豔麗同誌,你犯法了你知道嗎?”韓超說著,把張豔麗的另一隻手也給抓起來了。

人說小孩的臉,六月的天,可韓超是個大人,成年人,他怎麼說變臉就變臉?

“韓超你放開我,快放開我!”張豔麗回頭喊陳玉鳳:“陳玉鳳,你家男人發瘋啦。”

蜜蜜像小猴子一樣,是蹦出門的。

甜甜本在吳嫂子家看電視的,這時也跑出來了。

吳嫂子都給嚇的捧著肚皮出來了,還有好幾個軍嫂也從家裡跑了出來,轉眼間路上圍了好些人,而這時,韓超正在解皮帶。

這下吳嫂子更害怕了,因為她看到韓超忽而一個反絞,張豔麗兩隻手就給他絞到了身後,然後刷的一下,他用自己的皮帶把張豔麗捆起來了,捆起來之後再一轉手,把皮帶銬在門關子上了。

然後他出門了。

這男人,不愧王書亞說他訓兵一把好手,他這一手乾淨利落,嚇的吳嫂子腿都軟了。

具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吳嫂子是想來勸和的,正好跟韓超.碰上。

“韓營長,這怎麼回事,你乾嘛銬人啊?”吳嫂子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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