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含糊道:“不是官中出來的吧?”
懷疑是私墓。
攤主沒說話,隻是把東西都擺出來後看向林清婉。
林清婉徑直拿起一串鈴鐺,很普通,樣式和現在的差不多,上麵布滿了鐵鏽。
鈴鐺應該被大致的處理了一下,但縫隙中依然有不少泥土,全身沒有可研究的符號和文字。
這種東西在林清婉這樣的考古人眼裡沒有任何的價值。
可是,她能感受得到,鈴鐺身上散發出一陣令她很不舒服的氣息,她手中的玉筆也在陣陣發顫,似乎對它很戒備。
林清婉掃了一眼印堂發黑的攤主一眼,道:“我就要這串鈴鐺,你開個價吧。”
攤主給她比了個價,林清婉搖頭,“不行,砍一半。”
攤主臉一黑,“小姐是在和我玩笑?”
“我認真的。”
“那小姐就是在涮我了,哪有砍價砍一半的,我這都是新貨。”
“新倒是夠新了,但都沒有收藏價值。”林清婉點著他攤位上的東西道:“瓷器不是出自官窯,銅器沒有標誌性的文字和符號,更彆說我這串鈴鐺了,光禿禿的,材料工藝都不特殊,你覺得它有收藏價值?”
“那小姐乾嘛還買它?”
“緣分嘛。”
攤主:“……”
這是大家講價時慣用的套路,看上一樣東西是緣分,價格太高買不下則是緣分不足。
他猶豫起來。
這批東西都是人家撿剩下的角料,他選的時候就仔細看過了,的確沒有特彆的東西。
不過他本錢也不多,也就倒手賺個辛苦錢,這種東西留在手上兩三年不算砸,可要是能立刻轉手賣出去,哪怕是價格壓低點那也是賺。
這裡頭的東西最不好賣的就是這串鈴鐺了,如果現在他不賣,過後願意買的人也沒幾個。
且價格也會被壓得很低。
他在這行裡混了二十來年,自然知道裡頭的門道。
想了想,要是咬牙道:“行,減半給你。”
好歹也賺了小兩千,也就一轉手的功夫。
林清婉掏出錢來付了,用報紙將鈴鐺包了放包裡離開。
她一走,其他人便排著隊上前挑選東西,也有成交的,但大多是看過就算,實在是這批貨不算好。
林清婉知道玉筆怕鈴鐺,所以沒把它往包裡放,而是就握在手上。
出了舊貨市場,林清婉徑直打了一輛車離開,所以沒看到一輛公交車上下來一個穿著衛衣的青年,臉色蒼白難看,急匆匆的要往內而去。
在進入大門前他私有所覺,抬頭四處望了望,沒看到讓他躁動的東西,這才皺著眉頭往裡走。
攤主收了攤,今天就賣出了三單,這批東西他剛接手,還沒來得及處理,等他處理好了再擺出來,應該能吸引一撥來這裡的遊客。
他杠了麻袋離開,因為這片他是走熟了的,常有警察來往,所以治安還不錯,他徑直抄近道,結果才轉彎進小巷就被一個戴兜帽的人用小刀橫在了脖子上。
攤主心都涼了,非常識時務的舉起雙手,還把身上的錢都主動掏出來交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道:“小哥,我這錢都給你,隻希望你不要衝動,我這上有老下有小的,家裡老婆除了帶孩子啥都不會,就指著我掙錢養家呢,您饒我一條命好嗎?”
兜帽卻不看他手裡的錢,直接把麻袋踢開,把裡麵的東西都弄了出來,壓著聲音問,“你從李偉民家裡收的東西呢?”
攤主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批東西他多是從村民們手中收的,他知道他們哪來的,但他不親自出手,隻管收購,到了他這兒就是合法夠得了。
但生怕哪天警察找上門來,所以他那裡自有一本賬冊,從哪家收了什麼東西都記得清清楚楚。
李偉民家裡他就收了三樣東西,一對瓷碗和一串鈴鐺,此時瓷碗就在兜帽腳邊躺著呢,他視而不見,顯然要找的不是它們,那就隻能是……
攤主打了一個寒顫,捧著錢跪到地上道:“小哥,我收的東西除了賣出去的那幾樣全都在這兒了,可今兒,今兒買的大多是過路的遊客,還都是現金……”
見對方氣壓越來越低,他連忙道:“不過我都記得他們的模樣,今天我就賣出四五件貨,客人的樣子我都記得的。”
他抹著額頭上的冷汗道:“你要不信也可以去問我旁邊擺攤的,他們都看著呢,多少知道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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