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說一半，等了等，也沒見淩照再說什麼。她抬起頭，淩照趕緊鬆開手，一人一貓的目光終於對視到一起。
雖然天色暗淡，看不清淩照的麵容，但寒光能看到他深邃的眼眸裡，閃爍著異常欣喜的光芒，心突突一跳。
她的語氣也不覺有些柔軟：“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回家吧，今日有客人，我幫你買了瓜子。”
她晃了晃那包瓜子，出乎她的意料，淩照看都沒看一眼。他的神情有些嚴肅：“你帶了誰來？”
“青石道人啊。”寒光道：“還有他的道侶善姑。他們是嶗山道士，去年來過這裡，你當時好像不在。”
“我要是早知道他們來……”
淩照低聲自語，寒光看他的眼神，忽然覺得有些可怕。她忍不住問：“莫非你認得他們？”
“他們不是好人。”淩照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冷冷道：“你不要回去了，這事由我處置。”
“彆鬨，小倩她們都在呢。”寒光緊盯著他的眼，問：“你到底怎麼了？”
淩照並不回答。
她皺了皺眉，不太能理解淩照的態度，道：“我知道他是梨道人和王赤城的師父，算不得什麼好人，隻不過礙於麵子接待，明日也就走了……”
“既然他們來了，也彆想走。”淩照的唇角浮起一個譏諷的笑容：“你留點神，明晚鬼節，看看好戲。”
……
踏入山門後，寒光正朝齋堂走去，忽然聽到明素在角落裡低聲道：“觀主。”
“怎麼了？神神秘秘的。”
明素低聲道：”觀主，那倆道士奇怪的很。那位叫做青石道人的，今日接待了一位來找觀主的人，他說自己誤食了水莽草……”
她連猜帶蒙，將過程跟寒光說了一遍。
“小心點。”寒光聽完後，吩咐了明素一聲。這倆道士教出的弟子，不是心胸狹隘就是欺淩弱小，可見青石道人未必是個善茬。
單看他處理問題的方式，寒光就不認可。
隻不過，淩照同他們，到底有怎樣的恩怨呢？
.
晚飯時，淩照果然沒有來。
米步雲被青石道人的幻術逗得哈哈樂，長桌上充滿歡聲笑語，幾根筷子跳起了舞。
然而宴席散後，米步雲故意落後，拉住寒光悄悄道：“觀主，我有話跟你說。”
寒光與他走到長廊的角落裡，米步雲悄聲道：“這倆道士有問題啊。你下山那會，那個善姑一直打聽道觀裡的人，她好像還知道小廢貓的存在，一直在問我觀裡是不是有一位淩大人。”
“那你怎麼說？”
米步雲笑道：“觀主，你可彆小覷我，我跟她呀，說得滴水不漏！”
“厲害了。”寒光問：“所以你怎麼說？”
“我說呀。”米步雲得意洋洋：“觀裡隻有一位林姑爺，是我們觀主的相好。”
寒光：“……”
她很想立刻打爆米步雲的狗頭。
……
七月十五當晚，青石道人主持的法會得到了眾人的一致好評。
因施舍眾孤魂野鬼，因此今日大門敞開，不少鬼都湧了進來。明素戴著墨鏡在一旁看著，忽然對寒光道：“觀主你看，那就是昨天那個人。”
“祝生嗎？”
“是的。”
祝生是個剛死的新鬼，看著很顯眼。寒光瞧他鬼鬼祟祟的，於是叮囑小倩幾句，讓她看著祝生。
不多時，小倩來報：“觀主，祝生趁亂在各處翻找！”
這還了得！
她看青石道人還在做法，善姑卻不見了。她讓明素和小倩保護好老米，今晚勢必不太平。
寒光悄悄往後走，她對道觀的地勢很熟悉，走了一圈，也沒看到人。
隻不過，三清殿後的那個被堵住的窟窿，好像發出了一點異動。
作者有話要說： 祝生，出自《聊齋·水莽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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