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這是出什麼事了?南宮大人的火氣是不是太大了點?”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大人發那麼大的火。”
“唉,你在這裡守著,可也要關心一下外麵的事情。”
“這一次祭祀神靈的儀式被人打斷了,連巫祝大人都險些被人害了。”
“什麼?居然有這事情?!”
“究竟是誰乾的?!是北邊櫟那邊的人?還是晝部?你這是什麼表情……等一下,難道說是天乾那裡的人?!”
麵對著同僚的憤怒,另一名守衛周雙臉上浮現出古怪的神情,道:
“不是櫟部,也不是晝部,更不是那個天乾國。”
“是那個祭品。”
“什麼?!”
同伴臉上浮現出的震驚和不敢置信讓周雙心裡很滿足,在同伴許諾了兩壇酒之後,就將自己知道的那些消息講了一遍,又指了指後麵黑沉沉的石洞,悄聲道:
“當時是六個武士在林子裡麵看到了他,似乎正昏迷著。”
“看模樣,像是天乾那一帶的人,細皮嫩肉,和部裡沒有什麼瓜葛,這樣的人是最好的血祭之物,便帶回來獻給了巫祝大人。”
“可就是這個人,玷汙了我們的聖物,甚至還傷害了巫祝大人。”
“那六個武士都被南宮大人親自施以鞭刑,慘叫聲音在外麵響了兩個日刻的時間。”周雙忍不住歎息,“都是精壯的武士啊,最後需要女人和孩子的攙扶才能夠走路,背後的衣服都碎了,全部都是血。”
“我們是九黎部的附屬,按照九黎的規矩,必須要用這個人的心頭血,才能夠洗乾淨這樣大的恥辱,這段時間,我們一定得要好好看管這個人。”
其中一名守衛還沒能從這種消息的衝擊之下回過神來。
過了一會兒,他問:“我悶在這裡太長了,下一個祭祀的好時候,是多久之後?”周雙想了想,道:“今天是望舒馭月,行駛過天上最高位置的日子,本來是最好的時候啊,下一個這麼好的日子,得要是三十多天以後了吧。”
“三十多天。”發問的護衛轉過頭,看著深而黝黑的淵洞,寒風從裡麵吹出來,冷得刺骨:“要守在這裡三十多天。”
“希望那個祭品還能夠活著。”
周雙搖了搖頭。
“這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事情。”
“巫祝大人和南宮大人,都會有安排的。”
…………
趙離在做夢。
他的夢裡,自己是個名字叫做弘方的人,父親是部族裡精悍的武士,母親是族裡的織女,自己一直都在親人的保護中長大,直到部族遭遇了災難,父親在那一天出去之後,滿臉陰沉回到了家,母親也在一直哭泣。
龜甲上的裂紋顯示,自己將會成為部族的聖祭。
聖祭?那是什麼?
之後的幾天,許許多多的人都來家裡祝福,他們拿著平時舍不得的禮物,腰都謙卑地彎下來,滿臉的慈和和討好,就連平時看不起自己一家的貴族,都笑著問候。
然後自己知道了,聖祭,是要用性命取悅遠古的天神。
自己會死。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夜睜著眼躺在床上,睡不著覺,能夠聽到外麵獵犬的吠聲,母親的哭泣在耳邊回蕩著。
啊啊……聖祭,原來是這個意思,自己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