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虞停下了腳步,看向她,鬢邊的珠玉流蘇微顫,太陽光線反射進了莊貴人眼中,她下意識地側頭避開,不知為何,莫名有些不詳的預感,正思慮間,就聽見喬嬪清脆嬌軟的聲音響起,聽著便讓人覺得舒暢。
“莊貴人,你也太小心了,”喬虞輕笑著開口,“即是簡貴妃的生辰,自然是以她為主的,你覺得什麼好便送什麼,不必顧念其他。”她衝她眨了眨眼,“若是你實在擔心,下次等到我過生辰,你再送我一份大禮不就行了?”
莊貴人恍然,笑容中流露出幾分釋然感激:“姐姐說的是。”
“娘娘,到用藥的時辰了。”夏槐小步上前出聲道,音調壓低了些許,卻已經足夠讓周圍的人聽清了。
喬虞向麵前二人露出歉意的笑容:“那就不打擾兩位妹妹的興致了。”
“應當的,姐姐要好好保重身體。”莊貴人笑容殷切,微微俯身,“喬嬪姐姐慢走。”
喬虞柔和地點了點頭,轉身還未走幾步,突然手腕出有一陣灼熱感,她緊皺著眉,下意識地用另一隻手抓住了手腕。
見她突然停下了腳步,麵色凝重,夏槐和南書相視一眼,猶豫著擔憂地開口詢問:“主子,可是出了什麼事?”
喬虞撩開廣袖,定睛看著自己白皙無暇的手腕,良久,淡淡道:“無事。”
到了路口拐彎處,她側目往回望過去,隻見莊貴人和許常在麵對麵站著,放佛在交談著什麼,比起在外的退縮無措,現在的許常在明顯放鬆自然了許多。
“夏槐。”喬虞突然出聲。
夏槐驚了一下,忙應道:“奴婢在,主子有何吩咐?”
“你去……算了,”喬虞停頓了一下,“下月簡貴妃的生辰,你想法去打聽下彆人都送了些什麼禮。”她暗歎一聲,還是不能打草驚蛇啊。
心中念著事,回去的時候,喬虞難免沉鬱了些,誰知剛一進門,南竹就興衝衝地過來說,皇上那兒又送來了好些賞賜,喬虞神情一振,生出幾分興奮和期待來。
進去一看,皇帝果然大方,給她送來了一整箱子的書,喬虞稍稍翻了下,大多都是遊記,還有些趣聞異事、奇言怪談之類的,果然是一本情愛的話本都沒有。
想想都覺得好笑,皇帝覺著話本是胡編亂造,這些滿是妖魔鬼怪的神話或者伏魔的故事就不胡編亂造了?可見人這偏見真沒地說理去。
她隨手挑了一本,其餘的讓夏槐在軟塌邊放了個紅木鑲雲石的大圓櫃,把沒看過的書都整齊放起來。
喬虞自己安然地坐著,聞著茶香看書,十分的悠然自得。南書在她身旁站著,手上拿著團扇輕輕掃動。
忽而聽見自家主子出聲道,“對了,南書,之前的夏棉,最近多盯著些,發現什麼不要輕舉妄動,先來告訴我。”
南書雖然不解,但她向來忠心且沉穩,知道主子心有謀算,認真承應下來:“是,主子。”
古代的書籍言語凝練,句落簡單,喬虞看不大慣,心裡還惦念著皇帝那道低沉凝練的聲音,想著若是他肯給自己念念就好了,在無趣的字眼也能增添幾分情趣。
可惜呀,太大牌請不起,算是無望了。
有了這新有的寶貝,喬虞算是徹底宅在閣子裡了,反倒是皇帝還勸了她幾次,可有了上次的教訓,她現在哪還敢隨便出門,臨近簡貴妃的生辰越來越近,這宮裡的氣氛也越來越熱鬨,天天下帖子喝茶賞花的,你來我往,互相走動,一派繁榮。
喬虞這兒,因著皇帝時常來,她也算是眾人眼中的熱門選手了,給她的貼子不少,她一概都推了,隻送了歉禮過去。
要去的話都得去,不去的話一個都不能去,她還不到站隊的時候,何必摻和進去呢。
轉眼,到了簡貴妃生辰的那一日,瑤華宮大擺壽宴,邀請了皇後和滿宮嬪妃一道慶賀。喬虞想到簡貴妃解禁當日,親身赴坤寧宮謝恩,不顧宮人說的“皇後娘娘歇息下了,無暇召見”的傳令,挺著個大肚子在宮外站了半個時辰,口口聲聲自我反省、感念教導,硬生生逼得皇後大開宮門才把人請進來。就這樣,皇後竟然還親自出席為簡貴妃的壽誕增添榮光,可見是暗有打算,就是不知道她是排戲的還是看戲的了。
“主子,”南書走進來在她耳邊悄聲說,“夏桃稟告說看見夏棉昨夜偷偷溜出去了,她小心地跟了一會兒,說是夏棉穿進了禦花園的一個假山群內,而後就回來了。”
“嗯,”喬虞應了一聲,用指腹沾了些胭脂輕輕擦拭在顴骨處,麵容越發顯得明媚柔美,映襯的一雙黑眸如淨水般清瑩,“要送給簡貴妃的禮檢查過了麼?”
南書愣了一會兒,老實回道:“奴婢已經檢查過了。”
喬虞淡淡吩咐:“那再去查一遍吧,以防萬一。”
“是。”
正在梳整發髻的夏槐疑惑地出聲:“主子是怕,有人動了咱們要送簡貴妃的禮,來陷害主子?”
喬虞聞言一笑:“簡貴妃本就不喜歡我,若是有人存心要我難看,最好就是從這裡入手了。”到底不是特彆信任夏槐,她將剩下的話留在了心底。
如果隻是蓄意毀壞,或者乾脆換了一樣還好,可如果是有心借她的手來傷人,那才是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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