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昭儀一路辛苦了,”皇後溫和出聲,“不必多禮,快請坐吧。”
“承蒙皇後娘娘關懷,妾不敢說辛苦。”喬虞言語恭敬,低眉垂眸,低調的一如她剛進宮的時候。
隻是如今,誰也不會因此而小看她了。
隻聽陸婕妤美眸流盼,掃了她一眼,捂嘴輕笑道:“皇後娘娘這就不懂了,宣昭儀是陪著皇上一起出去的,就是再辛苦,心底也是高興的。宣昭儀,你說是不是?”
喬虞淡淡看了她一眼,語調未變:“陸婕妤此言差矣,在場眾人,要說陪皇上出行的次數,誰也比不過皇後娘娘,娘娘怎麼會不懂呢。”
巧了,今兒簡貴妃還沒來,算起來確實是皇後跟著皇帝出門的次數最多。
這麼一想,皇帝好像還沒舉行過什麼春遊南巡之類的活動,日子過得十分沒意思了。
陸婕妤一噎,她是冷嘲熱諷,一時衝動,也沒想到還能曲解到皇後身上,當即收斂了目中厲聲,撲哧一笑,圓圓的臉型使得她眉眼隻要染上笑意,就顯得可愛而無害:“還是宣昭儀思慮的周全,我還沒想到這一層呢。”她起身對著皇後一福身,神色動作皆十分坦率,“有冒犯到娘娘的,還請您恕罪。”
皇後不耐煩管這些嘴上爭鬥,被牽扯進去,她看兩人都不順眼,麵上和善地說了聲:“都是姐妹,本不該過於計較。”隨後就掠過了話題,不在把注意力放她們二人身上。
喬虞樂得清靜,默默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這時,外頭響起了通傳聲:“簡貴妃娘娘駕到——”
她隨著眾人一齊抬頭看去,離宮不過一月多,簡貴妃倒好似變了不少,美豔昳麗的麵容上還是掩不住的張揚風采,卻好似被罩上了無形的框,那些逾矩的情緒,例如自視甚高的傲然、對皇後暗藏的輕視嘲諷等等,都消散一空。
眼前的她,眉眼彎彎,耀如春華,對著皇後福身行禮的時候,分寸拿捏的恰到好處,既不像過去那樣敷衍中藏著不服氣,也不像彆的嬪妃一樣恭恭敬敬。
喬虞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怎麼?忽然開竅了?
簡貴妃嬌聲笑道:“皇後娘娘彆怪妾來晚了,”她一頓,身側的宮女便雙手捧上了錦紅色的托盤,“這是昨夜妾親手製成的小衣,轉為您腹中的小皇子準備的。”
那語氣和神態真誠熱情的,喬虞覺著自己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眼中帶出一絲驚悚,不禁環視了一遍周圍,人人都淡定地坐在位置上,眼觀鼻鼻觀心,好像隻有她覺著受驚了?
皇後也並不意外了她的態度,等素葉下去收下托盤,才淺笑著說:“等這孩子生出來還有許久呢,簡貴妃不必多費心思。”
簡貴妃眸光一動,笑語親近:“總是妾的一份心意,不光是給您的,還是為咱們大周朝的未來嫡子準備的,您就留下吧。”說罷,也沒給皇後回話的機會,她步履優雅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節奏掌控的正好,好像她跟皇後關係多好似的。
喲,喬虞狐疑地打量了她幾眼,簡貴妃是受什麼刺激了,瞧把皇後刺激的,以前這種手段可都是彆人用來對付她的?
皇後唇邊笑意微斂,也沒了興致,隨便說了幾句就讓眾人都回去了。
剛過來沒坐多久就被打發走,簡貴妃非但沒有覺得自己受慢待,臉上的笑容越加燦爛起來,有禮有節地對著皇後福身告辭,款款離開,那模樣,任誰都能看出她心情多好來。
她心情好,皇後心情就不好了。
喬虞抿了抿唇,望著先眾人一步乘上轎攆翩然而去的簡貴妃,心頭的疑惑一叢叢地往外冒,不是,後宮局勢這麼日新月異的麼?她才離開多久,怎麼好像已經看不懂了?
那廂皇後忍耐著等眾人都走了,心頭的怒火才爆發出來:“霍珺棠這個賤人!”
林嬤嬤悶聲不吭,主子懷著身孕,不能受氣,能發泄出來也好。
然而今日她的怒火尤其旺盛,一為簡貴妃,二位獨享皇上寵愛許久的宣昭儀,三位不爭氣的夏容華。
她不喜宣昭儀,對夏容華也沒什麼好感,正巧兩人又都來過她跟前說要害對方,皇後靈機一動,就把夏容華塞進了避暑之行的隊伍裡頭,就等著她搞事情,最好能跟著宣昭儀同歸於儘。
為此,她故技重施,冒著再次觸怒皇上的風險,當著太後的麵向他提議加上個人,那時候她才診出有孕,自覺底氣強些,果不其然皇上同意了。
可誰承想,人是帶上了,卻一夜都沒侍寢,硬生生讓宣昭儀那個小狐狸精獨占了皇上一個月,皇上居然也不嫌膩味?
消息傳來,皇後一口氣梗在心口,越積越深,被簡貴妃這火苗一點,就炸了。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