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要‘孝’,她也得‘慈’啊。”喬虞語氣中透著嘲弄,“太後既然覺得王美人珍貴,珠玉碰瓦礫,誰怕誰?”
話說,簡貴妃上回在慈寧宮鬨的一場還挺有用的,可惜勁使大了最後收不回來。
正說著,下午慈寧宮就過來了一位嬤嬤,說太後傳召宣昭儀過去。
喬虞換了身月牙白色繡纏枝蓮的宮裝,太後喜歡大紅大紫、尊貴富麗的顏色宮中人人皆知。聽說先帝那會兒謝皇貴妃喜歡素色,先帝問也沒問,凡是進貢上來的貢緞,隻要顏色淡的,一律往關雎宮送去,然後才輪著太後。
嗯對,她今天就是去刺太後的眼的。
喬虞到了慈寧宮,才發現這陣仗真夠齊的,太後大約把宮妃全都聚齊了,也虧得殿內還能坐下。
皇後氣度從容地坐在太後身側,還有個跪伏在太後腿邊啜泣抹淚的,可不就是王美人麼?
乍聽宮人通報,王美人的眼神就怨憤地望過來,柔弱委屈中帶了幾點控訴,喬虞見狀眸光一動,怎麼?王美人還真把皇帝不碰她的原因怪自己身上了?
是她天生智商不高?還是愛情真的會使人愚蠢?
“妾拜見太後,拜見皇後娘娘。”
“宣昭儀。”上座的太後不疾不徐地開口,慈和的語調夾雜了一股威勢,“你可知罪?”
喬虞驚愕地抬頭,茫然不解:“妾、妾不知何罪,還望太後娘娘解惑。”
太後厲聲道:“你犯口舌之禍,混淆聖聽,為逞私利,陷害嬪妃,攪得後宮不得安寧,還敢說不知!”
冷厲逼人的氣勢如潮水般襲來,若不是見識過皇帝的威壓,喬虞就被震撼住了,即使這樣,她眼下心跳得飛快,說不清是興奮還是害怕,纖密的眼睫輕顫,遮擋住了明眸中的灼灼銳芒。
“太後娘娘,妾真的不知這些罪名從何而來?”她言語誠懇,行大禮深深叩拜,“前陣子宮中是有傳言,但空穴來風,妾自持清者自清,又念及宮中諸事由皇後娘娘坐鎮,故而未去理睬……”
皇後忍不住斥道:“大膽!宣昭儀,你是在責怪本宮辦事不利?”
怒極地她沒注意到太後瞟過來的目光,無論如何,皇後這麼一搭腔,把宮中確有流言這一事敲定了下來。
喬虞麵上越發委屈,唯唯諾諾道:“妾不敢……實際上,妾是想請求皇後娘娘。太後娘娘因流言而降罪於妾,妾實在冤枉得很,皇後娘娘若找出宮中流言的源頭,還請告知於妾,妾願當麵與其對峙,自證清白!”
皇後被將了一軍,一時不該如何回答,源頭?她要找不出來不是自打臉說自己無能嗎?可要是指出來……她有些猶豫地看了太後一眼。
太後接過話茬,淡淡道:“宣昭儀不要含糊其辭,禍水東引,哀家隻問你,是否在皇上麵前談論過其他嬪妃的是非。”
這話題人人都感興趣,刷刷轉頭看著喬虞,恨不得衝進她腦海中一探究竟。後宮中上眼藥不是件稀奇的事情,誰相信宣昭儀清白無辜?
可這種事自己做沒關係,彆人做了還是針對自己,就十分可恨了。
承載了一道道刺人的目光,喬虞仿若未覺,肯定道:“妾從未做過。”
太後沉聲道:“你有何憑證?”
瞧瞧,果然老奸巨猾,三言兩語就要她拿出證據來證明自己沒做過的事,私密如此,她還能把皇帝拉來當證人不成?什麼詭辯邏輯。
喬虞柔柔一笑,頗為羞赧道:“不瞞太後娘娘,妾年紀小,多有孩子習性,不喜歡皇上對著妾談及旁的姐姐妹妹,偶爾皇上不小心提了妾還會吃醋呢,怎麼會主動跟皇上談論哪位妃嬪?即使妾心有不軌,想破壞姐妹們在皇上心中的形象,可萬一妾說多了引發了皇上的好奇心,轉道出找她的時候發現並不像妾口中那樣壞,先抑後揚,反倒上心了怎麼辦?這種錯誤妾是絕對不會犯的!”
太後:“……”
皇後:“……”
眾嬪妃:“……”
——不、不是,還有這種說法?
仿佛一瞬間被刷新了三觀,現場尷尬的寂靜了大約有一炷香的時間,才在太後的輕咳下回過了神。
“即使這樣,也不能證明你無罪。”太後到底是太後,氣勢一點都沒弱下去,“把人帶上來!”
幾個宮人鉗製了一個瘦弱的小太監上來,喬虞用餘光瞥了一眼,就知道這是自己宮裡的人。
她在心底輕輕歎了口氣,早知道太後有所準備,但是……她宮裡真的有那麼多漏洞麼?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混進來。
太後漠然出聲:“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讓宣昭儀好生聽著。”
“是。”那名小太監哆嗦著跪下,“奴才、奴才是在靈犀宮當差,那日正好輪到奴才侍奉皇上和宣昭儀娘娘用膳,偶爾聽見了幾聲細語……奴、奴才也不確定,但仿佛提及了王美人,宣昭儀娘娘說王美人在皇上的詢問下堅持要進宮,怕是仰慕於宮中的繁花似錦,若是不得寵了,也、也不知道會不會後悔……”
“奴才就聽了這一句,其他全然不知情,還請太後娘娘明察。”說罷,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霎時就淌下了血,瞧著分外可怖。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