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1 / 2)

霍貴人是個會來事兒的, 轉瞬就換上了關切的神色:“正值氣節交替, 您要多注意身子才是啊。”

喬虞放下掩在唇邊的帕子,柔柔道:“或許是無意間受了涼, 不打緊的。”

霍貴人愁容未消:“要不還是宣太醫來看看吧?”

喬虞笑了笑:“霍貴人果然是個體貼人, 怨不得皇上這樣寵愛你。”

霍貴人玩笑著開口道:“您這話就讓妾羞慚了, 不說同您相比, 就是謝姐姐在皇上心間的地位都要比妾高。”

謝貴人麵上泛起一抹紅暈:“霍貴人也是,跟妾說話的時候心直口快也就算了, 怎麼在宣昭儀跟前還是這樣無所顧忌?可見平日裡是被皇上和簡貴妃娘娘縱壞了。”

喬虞聞言,好奇地看過去:“原來你就是簡貴妃的妹妹呀?”她抿唇笑道,有些不好意思,“我自進宮來,世人都喚簡貴妃,倒忘了貴妃娘娘的姓氏了, 霍貴人彆見怪啊。”

霍貴人渾不在意:“妾與簡貴妃娘娘雖同出一族, 但妾家中隻是不起眼的旁係, 哪及得上貴妃娘娘半分光輝?妾還巴不得您不知道呢,免得您拿我妾同貴妃娘娘放在一處,嫌棄妾太平庸入不了您的眼, 那妾可得傷心壞了。”

喬虞輕笑道:“你入我的眼有什麼稀罕的, 能得皇上的親眼才叫難得呢。”

霍貴人撇了撇嘴, 佯作哀怨:“您這可是變相地顯出自己來。”

喬虞唇角微揚,淡笑不語,這霍貴人……倒挺有意思的。

謝貴人適時地插話:“說起來, 妾等入宮已久,卻才來同宣昭儀好生拜會一場,實在是禮數不周,您千萬彆怪罪才是。”

喬虞明眸流轉,莞爾道:“謝貴人見外了,你我不早就拜會過了麼?”

霍貴人不解地開口:“宣昭儀與謝姐姐還是舊相識?”

“算不上相識,”喬虞微微搖頭,“隻是有過一麵之緣。”她笑盈盈地看向謝貴人,“我自入宮以來,好不容易出趟宮,就遇上了謝貴人,可不是既定的緣分?”

宣昭儀唯一的一次出宮是跟隨著皇上去往避暑之行,此事霍貴人自然有所耳聞,再看謝貴人的目光中便添了幾分深意。

“此事……妾倒未聽謝貴人提及過。”

謝貴人仿若未察覺她的視線,桃花玉麵上綻開真誠的笑容,如春風拂麵,十分動人:“妾與您身份有彆,您心善寬容,不嫌地位之差願意同妾交好,妾感激不儘。”

喬虞含笑看了眼霍貴人:“謝貴人不用妄自菲薄,您瞧,霍貴人有簡貴妃這麼個親姐姐在宮中,還是同你這般要好,可見你本就是討人喜歡的。”

謝貴人紅著臉低頭,倒是霍貴人出聲道:“那是自然,妾跟謝貴人是同屆的秀女,雖然有過誤會,但大家都是姐妹,說開了也就沒事了。”她看著謝貴人嫣然一笑,“妾的性子向來是有口無心,常常不經意就把人得罪了,幸好謝姐姐願意包容,妾心生感動,才與謝姐姐走近了些。”

喬虞隱約記得霍貴人好似是比謝貴人要大的?一聲聲的“姐姐”,她恍然覺得說見霍貴人的言行有些眼熟,這裝傻的姿勢倒是和她如出一轍。

她不禁有些好笑:“你們一見如故,可見是生來有緣,如今同處深宮中,親親熱熱地也好。”

霍貴人當即親近地說:“您說的是,要說今兒來探望您的主意,妾性子粗,哪能想到這兒,還是謝姐姐思慮的周全,說是不能缺了這禮數,咱們才趕著這大好的日子同您見禮順帶賀喜來了。”

句句都在誇她好,卻暗裡把一大口鍋扣了過來,謝貴人哪受過這等綿裡藏針的手段,小臉繃了起來,嫣紅的唇瓣抿了又抿,一雙瀲灩多情的桃花眼紅彤彤得像個受了欺負的小白兔,就是喬虞瞧著都心軟了。

她笑語盈盈地開口:“是麼?有勞謝貴人還記掛著我了。”

謝貴人麵上顯出幾分局促,唇邊的笑容肉眼可辨出幾分勉強:“霍貴人是擔心妾不會說話,才有意幫妾在您跟前爭麵子呢。”

這下,霍貴人不認了:“瞧瞧,宣昭儀娘娘,妾跟您說謝姐姐這人既謙虛性子又軟吧,”她感歎著道,“要不是皇上和皇後都對她多有照拂,妾還真擔心謝姐姐會被人欺負。”

喬虞笑了笑:“你這可就關心則亂了,好歹是謝家出來的姑娘,誰敢怠慢了謝貴人呀?”

進宮這麼久,忌諱於皇上對謝家的態度,還沒見敢當麵拿謝家說事兒的,霍貴人眼睛倏地一亮,掩唇嬌笑道:“娘娘說的是,是妾多慮了。”

謝貴人暗暗咬牙,恨不得抬眸朝霍貴人瞪過去,真是個蠢貨,三言兩語就渾然忘了她們過來的目的。

她柔聲出言:“說起來,明天就是娘娘您的生辰,皇上特意選在今日為您解了禁足,可見是有心了。”

“是啊,”霍貴人也笑著附和,“皇上對娘娘的心意,使妾等望塵莫及。”

喬虞從容地飲了口清茶,看著茶水麵上漂浮的片片茶葉,悠悠然道:“聽你這話仿佛有羨慕之意?”她輕笑道,“不如妹妹們告訴我你們的誕辰是哪日,我同皇上說,也將你們禁足到那一日再施恩放出來可好?”

她的表情十分溫柔且耐心,弄得謝、霍二人俱是一愣,不能確定宣昭儀是不是被戳著痛楚怒極反笑。

喬虞端詳著二人不覺凝重起來的神色,忽而粲然一笑:“瞧你們嚇得,我不過開玩笑逗逗你們罷了。”

“好好的把嬌滴滴的美人關起來,就是皇上不心疼,我也是舍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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