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腦仁處嗡地一聲,眼前有一瞬間的黑暗,差點沒當場暈過去。
半晌才鎮靜下來,冷聲問道:“王嬪呢?醒了沒有?”
她眼中的寒意將太醫都嚇了一跳:“王、王嬪娘娘失血過多,許是要到明日才、才能蘇醒。”
太後冷哼了一聲:“她倒清閒!”她看向太醫,語調壓抑,“這孩子……可能看出是男是女?”
“這……”太醫也有些為難,“月份還太小,臣也不敢確定。”實際上王嬪那一摔,送回慈寧宮的時候,她腹中的孩子就化作了一灘血水,饒是神仙下凡,也無濟於事了。
太後閉了閉眼,略顯頹意地擺了擺手,示意太醫下去。
這是,有宮人來報:“稟太後娘娘,皇後和各宮的娘娘都在門口請見。”
太後倏然睜眼,冰冷的寒芒透著一股子戾氣:“皇後來了?來的正好。”
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往慈寧宮去,被太後允許接見的就皇後一個,其餘嬪妃也不覺得不公平,甚至還舒了口氣,她們剛到門口有隱約聽見王嬪這胎怕是不好了。
牽涉皇嗣的事情,還是交給皇後去煩惱吧。
喬虞隨著人流散開,回宮的路上眉心微皺,若有所思。
夏槐見了輕聲問道:“主子,您是在想王嬪的意外是否與皇後娘娘有關麼?”
喬虞歎道:“看著情勢,太後怕已經認定了。”
也是,非得有個人選,她也懷疑皇後。
可是皇後是怎麼做到的呢?
夏槐安慰道:“反正著賞菊宴是皇後娘娘主辦的,總不會牽連到咱們身上。”
喬虞笑著點了點頭:“也是。”
麵上釋然,心頭卻難免留下了一道痕跡,皇後要真有那手段能在太後重重保護下使王嬪小產,那她以前可是小瞧她了。
慈寧宮中,
皇後遵照太後的命令進殿,見著她,福身問安:“妾給母後請安。”良久沒聽見太後叫起的聲音,她一愣,隨即麵上帶起恰到好處的恭敬,抬眸道,“王嬪一事,還請母後節哀,妾……”
話音未落,迎麵而來的淩冽掌風將她的話儘數淹沒了,“啪——”一聲脆響,皇後怔忪在原地,手下意識撫上發麻的臉頰:“母、母後?”
她一時有些不敢置信,長這麼大,閨閣之中她是備受寵愛的幼女,出嫁之後是高高在上的貴妃皇後,什麼時候被人打過巴掌?
太後看著她的目光冰冷中透著恨意,漠然尖銳地仿若對麵站著的是仇敵一般:“之前你生小九的時候,是不是哀家護著你?”
如狂風驟雨般的威懾氣勢撲麵而來,皇後怒火還沒點燃就被撲滅了,心頭不可遏製地生起些許忐忑來:“母後我……”
“你隻回答是,還是不是?”
“是、是。”
“再往前,元孝故去,瀾兒在皇帝跟前哭訴不願讓你占了坤寧宮,是不是哀家為你說清?”
“……是。”
“當年元孝病重,皇帝有意另納繼後,是不是哀家力排眾議,親自說服元孝選你進宮?”
三句問話,一聲比一聲沉重,皇後漸漸慌了,“母後,您的大恩,妾一直記著,您……”
太後麵色冷肅:“那麼,你就是這樣回報哀家的恩情的嗎?”她目中滿是失望,“媛兒才是個嬪位,就算她生下個皇子,能礙著你麼?你就這樣等不及,連哀家這點期望也容不得?”
太後字字戳中了她的心事,連番質問下來,皇後心虛之下更是亂了陣腳,隻強撐著不肯承認:“母後您明鑒,王嬪小產之事妾絕對沒有插手啊,算起來她還是妾的小輩,妾怎麼會對她下這麼重的手呢?”
太後不為所動,冷冷看了她一眼:“是麼?”轉而揚聲喚道,“把人帶進來。”
殿門拉開,從外頭拖進來了個狼狽不堪,一看便是經過審訊的宮女,一鬆手,就癱軟在地上,連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要不是還有那點起伏,遠遠望去跟死了一般。
正是在王嬪身邊為她出主意怎麼收拾兩位嬤嬤的宮女。
皇後想不到太後手段這樣厲害,王嬪出事還沒過去一個時辰,她就已經查處人來,還把這宮女折磨成這副模樣。
“母、母後,妾不知道這宮女招了什麼,但妾絕對沒有對您不利的心,許是有外人,既害了王嬪的孩子,又借此離間了您和妾,您可千萬不能中這一箭雙雕的計啊。”
“皇後!”太後重重喝了一聲,“你覺著,哀家若沒有確認是你所為,會貿然問罪於你麼?”
“哀家縱橫深宮幾十載,不妨跟你直言,你這後宮如此太平,是因著皇帝愛護皇家子嗣,多少從中插了一手。先帝那會兒,哀家管理的後宮,人人都想著怎麼趁著龍胎還在肚子裡就一了百了,不然你以為,為何皇帝的後宮嬪妃數量遠遠不如先帝,子嗣卻已經比先帝更為昌茂?”
“你或許還自得手段迂回厲害?實話告訴你,在哀家這兒,這都是前朝那些太妃們玩剩下的。”
不是針對你,實在是滿宮的後妃在她看來都是辣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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