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月事(2 / 2)

皇貴妃 卿隱 9109 字 3個月前

這一刻她清楚的認知,她辯可辯,因為屋子裡充滿了她來不及處理的鐵證,鐵證如山。人算不如天算,聖駕夜臨長信宮這種萬中一的概率,偏讓她趕上了。

她麵白如紙,心底意識她這回是要栽了。或許早在他今夜踏進內寢的那刻,她大概就已經預感這結果,畢竟這屋裡的破綻太多,壓根就沒法逃脫他的雙眼。

朱靖視線重新落她麵上,似乎是頭一回認識她。

寸寸收斂麵上緒,他撫膝從榻上起身,陡然喝聲:“馮保!”

帝王的戾喝聲,馮保便是在殿門外都聽得一清二楚。

殿內殿外宮人跪了一片,馮保也幾乎是心膽俱裂穿過寢殿外,深躬著脊背進了內寢。

“找人守著長信宮的宮門,彆放跑一個奴才。”

馮保忍著驚懼聽令,又聽前方人接著下令:“速去太醫院,提審給貴妃開藥的太醫!另,去太醫院院判找來,再找個經驗豐富的穩婆過來。”

馮保領命離開時,朱靖卻轉身三兩步來榻前,屈膝上了榻。

文茵驚得連連向後撐縮,卻沒躲兩下就被人直接拖挾起來。

“聖上,聖上求您饒了娘娘吧……”

於嬤嬤噗通跪下,跪爬著去求他,朱靖視若睹,拖挾了榻的人榻邊,指強勢入她口摳向了她喉。

文茵哇的聲吐了一地黑藥汁。

朱靖眼眸挾著霜寒,掌腹按她背部,另一毫不留的伸指她喉。

文茵被他逼吐了三回,直膽汁都快要吐來,對方才鬆開了鉗製她的力道。

甫一得了自,她反射性的撐縮著後退,麵容慘白,淩亂的烏發貼著她虛汗淋漓的臉頰,整個人輕微顫抖。

朱靖冰冷的看她,“吃的什麼藥?又是誰給的藥?”

文茵屈膝跪下,俯首顫聲, “聖上,臣妾死罪,不敢求聖上寬恕,但求聖上開恩,饒滿宮的宮人們一命,他們什麼都不知道。藥不是太醫開的,是平裡從其他藥裡偷取一些成分,拚湊而成。”

“知道藥方?”

“知道,馬錢子一錢、生南星半錢、生川烏兩錢……”她清楚的說方子所用的藥材藥量,沒有絲毫停頓,“聖上若不信,可詢太醫是否是這方子。”

朱靖的目光長久的落在榻,那孱弱又堅韌,姣美又聰慧的女子身上。他定定的看她,一雙黑眸猶似透不進半絲光。

“藥方是何作用?”

“……墮胎藥。”

儘管他心裡已經有些猜測,可真切聽在耳中這結果時,還是怒的血湧目張。

“好,好得很。”他指骨抵額切齒低,勉強壓製那瞬息的暴怒,“胎可有墮下來?”

“存放時過久藥失效了……或許,是臣妾誤為有孕。”

朱靖朝她伸,滑向她後頸攏住,緊扣住迫她仰頭。

此刻她姣美的容顏沒了昔的清冷疏離,淚水漣漣的她多了幾分孱弱的美。

“文茵,誰給的膽子敢如此做?曆朝曆代,六宮上下,敢如此羞辱帝王的妃子,大概是頭一個。當真是讓朕刮目相看。”他屈指刮過她冰涼的麵頰,忽重忽輕,“是朕平太縱容了?”

“都是臣妾的錯,臣妾願意領死……”

“領死?夠領幾回?朕在前朝殫精竭慮,幾天幾夜不合眼為抵抗朝臣壓力,而呢,又在乾什麼?”他寒目掃過那已經被他攥爛的那頁史籍,閉眸後霍的視她,“謀害皇嗣,有幾條命賠?”

“聖上,聖上,不是娘娘的錯,都是老奴的不是!”於嬤嬤用力磕頭,“娘娘素來心底良善,連低微宮人的性命都會顧及幾分,又豈舍得去墮自己的親生骨血?都是老奴的錯,是老奴心裡怨恨聖上,這方煽惑娘娘去做那樣的事!是老奴有罪啊!”

文茵似預感什麼,猛地驚看向榻前:“嬤嬤!”

於嬤嬤老目含淚的朝文茵方向重重磕一頭,“都是老奴的錯,娘娘不必為老奴隱瞞擔罪了。老奴感謝娘娘恩澤,所有恩唯有來生再報了——”

早在於嬤嬤朝她含淚磕頭時,文茵就瞳仁疾速收縮,那種極致的恐懼讓她爆強大的爆發力,竟掙開了麵前人對她的鉗製,瘋似的朝榻下衝去。

在她下榻的那瞬,於嬤嬤起身就要朝旁側牆壁猛撞過去,她尖叫的衝上前,連臂重重擦上高幾邊角也不顧,終於在對方撞上去前人死死拖拽住。

她驚怕的從後麵抱著嬤嬤的腰,指拽的近乎痙攣,後知後覺了好一會才猛一抽噎,如孩子般伏她背上大哭起來。

“不要嬤嬤,就隻有了啊,彆留一人……”她又滿目淚光的轉過臉,淚掛雙頰的看著他,“聖上,此事確是不對,要是見那嵐才人慘狀在心有餘悸,唯恐來也會遭遇她那般境地,所……才此下策。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方辜負了聖上而做如此荒唐舉。望聖上莫計較這一回,後斷不敢如此。”

說著,又抱著嬤嬤嗚嗚哭起來。

朱靖坐在榻看她失聲痛哭,像個失而複得的孩子般緊緊抱著那嬤嬤不放,不指骨抵額揉著,閉了閉眸。

馮保帶著太醫院的院判及穩婆過來時,內寢隻有詭異的平靜。

於嬤嬤聲收拾著殿內狼藉,聖上與貴妃則一人臨窗坐著,一人則躺在榻。

“給貴妃把脈。”朱靖指了下榻,甚緒道。

那院判依言過去,坐在榻前的座椅上,伸三指搭在探帷幔的細腕上。

半刻鐘後他收了指,趨步至桌前對聖上低語一番。

朱靖示意他檢查桌上攤放的藥渣,那院判仔細查看過後,確定是那墮胎藥疑。

他沉了沉眸,示意院判去外頭候著,而後讓那穩婆去榻給貴妃檢查。

等穩婆檢查完後報了結果,他往榻方向掃了眼,而後撐案起身,大步走了內寢。

“開些調養月事的湯藥,每按時送來。”朱靖沉聲道,“記得後但凡是貴妃用藥,都太醫院來煎熬,半錢藥都不要落長信宮這裡。”

那院判應下。

“過後再記得開些調理腸胃的藥,她那藥太猛,對內臟有損。”

朱靖說著,目光轉向馮保,“審的如何?”

馮保回道:“那太醫開的藥並題,確是那安神湯疑。”

朱靖側過臉朝內寢方向看了眼,“讓人貴妃這裡的每一個角落,都仔仔細細搜個遍。還有,讓人守好長信宮,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準踏半步。”

語罷,他抬步離開。

縱是因她此番並非有孕而隻是月事推遲,而讓他胸口攢著的怒意稍散,可也並不代表此事就能這般算了。

()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